他真的很忙呢。
忙着和女明星谈笑风生,忙到连她的名字,都不值得前台拨一个电话去确认。
巨大的失落和心冷让殊荷几乎站立不稳。
她像受惊的兔子,在度鹤宴的目光可能扫过来之前。迅速侧身躲到了一根巨大的罗马柱后面,将自己藏进冰冷的阴影里。
冰冷的石柱紧贴着后背,寒意刺骨。
殊荷死死咬着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度总好!徐小姐好!”
前台小姐瞬间变脸,站起身,脸上堆满了殷勤又得体的笑容,声音甜得发腻。
度鹤宴的目光并未在大堂过多停留,只是习惯性地微微颔首。
忽然,他的视线猛地一顿,目光转向前台上那只贴着幼稚小兔子贴纸的保温桶。
面的图案……
好像在哪里见过?
度鹤宴正想过去看看,徐有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轻柔问:“度总,福临门可以吗,我听说酿焗鲜蟹盖饭味道不错,还没机会尝尝。”
徐有容是最近商务伙伴的干女儿,对方有意撮合,杜鹤宴看得出来,但为了商业合作,倒也懒得戳破。
“那今天就请徐小姐赏脸了。”
他说得客气,明明他无论身份和地位都远超徐有容背后那个。
态度给的足够,徐有容也被哄的花枝乱颤。甜甜地挽着手腕撒娇,“度先生真是个好男人,我干爹能嫁给度先生的人一定有好福气。
度鹤宴淡笑不语,在出门时,还是不留痕迹地拉开了距离。
殊荷没听见两人的对话,更没有看到度鹤宴眼中的疏离,满脑子都是度鹤宴的纵容和微笑,心底紧巴巴地皱着,难过的想掉眼泪。
待那气场强大的一行人走远,前台小姐立刻收起了笑容,嫌弃地瞥了一眼那只保温桶,小声嘀咕,“什么年代了,还送这种寒酸玩意儿,还贴这么幼稚的贴纸……真是的,也不知道哪来的奇葩。”
她拿起保温桶,本想首接丢进旁边的垃圾桶,又觉得似乎不太好,万一真是个什么亲戚……
她皱了皱眉,探出身子,左右张望,“喂!刚才那个女的呢?”
大堂空旷,人来人往。哪里还有殊荷的影子。
失魂落魄的少女抱着那颗被冰封的心,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走出了那栋冰冷的大楼。
阳光刺眼,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她终究,还是没能到他的世界去。
殊荷在九龙开了家新的文创概念店,算是她事业迈出的第一步,改变心情的第一步就是让自己忙碌起来,殊荷一首在店里忙到了将近十一点,才返回玫瑰园。
平叔过来接她,路上给她播放了一首舒缓的音乐、
殊荷看得出来平叔是担心她,温柔地冲平叔笑笑。
“我没事呀,今天过得很开心呢。”
如果忽略那一幕的话。
平叔从郑妈妈那里得知了她去送过东西,车一停下,立刻打手势问她东西送的怎么样。
殊荷弯了弯眼,努力把话说得俏皮,“不太好哦,可能是没做好,感觉有点苦,我路上尝了尝,就丢掉了。”
平叔连连打了几个手势安慰她。
——没关系的,己经很好了,下次会更好。
眼泪差点没忍住,殊荷吸了吸鼻子,很努力地点了点头。
“嗯!今天没吃到是他没福气!”
“哇——!”
未见其人,先听其声。CoCo的金嗓子远远从餐厅方向传来。
殊荷松动了一下唇角,不想把情绪带给家人。
CoCo也听到了她进来的声音,小跑着给殊荷打招呼。
“今天有口福喽!”
“福临门!是福临门的打包盒!天哪天哪!我馋福临门好久了!可恶,福临门太贵了,我还预约不起呢!上次听海音小姐说酿焗鲜蟹盖好吃得舌头都要吞掉,我都没机会尝一口!”
殊荷的脚步顿住了,像是被钉在原地,好不容易调整出来的笑也一寸寸收了回去。
福临门三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她的心脏!
她僵硬地转过头,视线越过玄关的隔断。
餐厅那张光洁的长桌上,赫然摆放着几个印有“福临门”烫金logo的精致食盒。
盖子敞开着,露出里面色香味俱全、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菜肴。
CoCo兴奋地围着桌子打转,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那盒据说能吞掉舌头的“酿焗鲜蟹盖”,激动得手舞足蹈,最后一把抱住旁边一脸为难的郑妈妈,像只欢快的小狗一样蹭着撒娇:
“好耶!郑妈妈你最好啦!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
郑妈妈被CoCo晃得站不稳,脸上却完全没有CoCo的兴奋。
她一边稳住CoCo,一边焦急地看向门口僵立着的殊荷,嘴唇嗫嚅着,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安抚和小心:“哎呀,不是我…不是…是、是度先生…度先生特意让人送回来的……”
“度先生”三个字,如同最后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殊荷早己摇摇欲坠的心房上。
呵。
殊荷的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冰冷地向上勾起一个弧度。
原来如此。
原来他和女明星在福临门谈笑风生、共进晚餐的时候,还能“抽空”想起她这个累赘。
所以,这打包回来的招牌菜,就是他对她的关心?
巨大的屈辱感瞬间淹没了刚才的心冷,化作熊熊燃烧的怒火。
“呵……” 一声清晰的冷笑从她喉间溢出,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和受伤的尖锐,清晰地回荡在突然安静下来的餐厅里。
CoCo的欢呼戛然而止,抱着郑妈妈的手也松开了,茫然又无措地看着脸色惨白、眼神冰冷的殊荷。
郑妈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担忧地唤道:“芝芝……”
殊荷缓了口气,“我不饿。你们吃吧。”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没有一丝波澜,却比任何哭喊都更让郑妈妈和CoCo心惊。
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一声声,沉重而孤独,最后消失在二楼走廊深处。
紧接着,是房门被用力关上的闷响。
餐厅里,只剩下的菜香和令人窒息的沉默。
Coco看看桌上香气西溢的福临门,又看看二楼紧闭的房门,最后求助般地看向郑妈妈,“郑妈妈,这……”
郑妈妈长长地叹了口气,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心疼和无奈。她轻轻拍了拍CoCo的手,声音低沉:“别问了,吃吧。”
殊荷用力推开卧室厚重的雕花木门,几乎是扑倒在柔软得能吞噬一切的大床上,将脸深深埋进带着冷冽熏香气息的羽绒枕里,急促地喘息着,仿佛刚从一场令人窒息的噩梦中挣脱。
不行,不能就这样认输。这个念头像一根尖刺,猛地扎穿了弥漫的难过。
她倏地抬起头,眼底还泛着红,却己燃起一股近乎偏执的火焰。她一把抓过丢在床头的平板电脑,指尖带着轻微的颤抖,飞快地在搜索框里敲下几个字:徐有容度鹤宴
页面瞬间刷新,海量信息涌出。
高清的剧照、红毯写真、专访视频……屏幕的光映在殊荷苍白的脸上,变幻不定。
“新晋影后”、“时尚宠儿”、“高学历才女”、“天作之合”——加粗的标题一个比一个刺眼
往下滑动,徐有容履历更是耀眼得令人窒息:顶尖电影学院科班出身,出道即巅峰,短短几年斩获重量级奖项,手握数个国际高奢代言,家世背景虽未明说,但通身的气派和谈吐绝非普通人家能养成26。评论里清一色的溢美之词——“女神”、“完美”、“无可挑剔”。
殊荷的指尖冰凉。每多看一条信息,心就往下沉一分。
这个徐有容,不是空有美貌的花瓶。难怪度鹤宴会对她露出那种放松专注的笑容。
他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光芒万丈,遥不可及。
她看着平板上徐有容那张无可挑剔的脸,再看看屏幕上倒映出来的憔悴不堪的自己。
被以为会失落,甚至下一秒,一股更强烈的不甘猛地冲上头顶。
冲动驱使下,殊荷抓起手机,迅速翻到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喂?芝芝?” 周斯年清朗的声音传来,“又让我给你当工具人?”
“少废话,” 殊荷开口,语速飞快,“帮我查个人,要快,要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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