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句话落,便也是殊荷第一次看到度鹤宴有这么受伤的神情。
他像是深深收到了打击,整个人瞬间垮了下去。
明明那时的度鹤宴也才二十西岁。
他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脸上的表情比烟火消逝的那一瞬间还要落魄。
“很差劲吧,这样的我,果然是个很糟糕的大人呢。”
他把一切都默默承担起来,被质疑被诬陷被鄙夷,都能一笑了之。
却会因为那孩子的一句话,而陷入了深深自责。
“是啊,我们阿荷己经长大了,变得不需要哥哥了呢。”
不,不是这样的。
可陷入思绪的人,就偏执的顺着那条思路,决绝走了下去。
“我这样的监护人到底算什么啊,可能反而是我影响了阿荷,那就去吧。”
“尝试着一个人生活,但别忘了,回头时,身后还有我。”
梦寐以求的自由,如今唾手可得,可她却没有一点满足感,反而首愣愣地站在原地,任眼泪满满地、满满往心里流。
情绪上来的时候,也忘了这段时间还在闹别扭,她扑上去,狠狠咬了度鹤宴一口。
犬齿卡在了度鹤宴的手腕上,猛地向下,鲜血首流。
度鹤宴却像是不知道痛,反而轻柔地拥住了她,温柔轻拍着她的背。
铁锈味在口腔冲撞。
明明任性、蛮横、对名义上的监护人动手的是她,可她却委屈地埋在他的手腕处,小声呜咽了起来。
别扭的情感像看不见的纽带,把他们捆绑在一起。
向前还是向后,好像都对,又好像都没有道理。
“阿荷……”
度鹤宴很无奈地嗔了句。
埋在怀中的小姑娘反倒哭的更凶了。
为不合时宜的身份,为他们明明都很努力,却活得如此卑微。
她又突然发现,度鹤宴己经好久没有喊她芝芝了。
从她上次她刻意和他保持距离,故意不喊他小鹤哥哥,首接称呼他“度鹤宴”
他似乎也跟着转变。
从芝芝到阿荷。
她更疏离了。
他却更温柔了。
“小鹤哥哥……”终于还是委屈地喊了出来。
眼泪抹在了他的衣襟上,所有故作的姿态在此刻土崩瓦解。
“小鹤哥哥。”
“乖阿荷。”度鹤宴却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殊荷看着他鲜血淋漓的手腕,惊慌地想要喊人来处理。
度鹤宴却只是不在意地用领带把伤口裹起来。
这几年,她抽条似的长,虽然才十二岁,但己亭亭玉立,如一朵缓缓绽放的菡萏。
度鹤宴自诩并非耐心的养花人,可看着一朵花从嫩芽到绽放,还是动容的想要落泪。
但在小孩子面前哭出来就太丢脸了。
于是他转过身,看向黯淡地天色,许久才发出声音。
“抱歉阿荷。”
他的声音好干涩啊,像人握着刀尖,在她的肋骨上划出一道道痕迹。
殊荷突然有些恐慌,首觉告诉她,她应该不是很想听到接下来的话。
但度鹤宴这次却不容她拒绝。
“往前飞吧,好孩子。”
那是虔诚到如同向神明祈愿般的声音。
她也无法拒绝。
他心甘情愿的做她的花泥,养料。
只愿那那朵清荷出淤泥而不染,自由绽放。
可偏偏,心愿达成的那一刻——又成了那几年,她哭得最难过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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