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染血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终于明白了,这座塔从来就不是什么传承之物,而是一位古老存在毕生修为的结晶。那些裂痕不是破损,而是历经无数劫难后留下的道痕!
影牙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他看见垂死的林渊眼中突然亮起两点青芒,那光芒越来越盛,最后化作两道青色光柱首冲云霄!
"装神弄鬼!"
黑剑带着刺耳的尖啸首刺林渊眉心。却在距离皮肤三寸处硬生生停住,仿佛刺进了一堵无形的墙。剑身开始剧烈颤抖,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咔嚓!"
精钢打造的黑剑竟然从中折断!
影牙暴退数丈,面具下的脸第一次露出惊容。他看见林渊的身体缓缓悬浮起来,周身缠绕着青色的光流。那些致命的剑毒被光流逼出体外,化作紫黑色的烟雾消散在空气中。
最可怕的是,在林渊身后,渐渐浮现出一座九层宝塔的虚影。虽然只是虚影,却散发着令天地变色的威压。峡谷中的岩石在这威压下纷纷龟裂,那些终年不散的蚀骨瘴气像遇见天敌般疯狂逃窜。
"这是...什么..."
影牙的声音开始颤抖。他八阶后期的灵力在这威压面前如同儿戏,全身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多年杀手生涯养成的本能疯狂报警——逃!立刻逃!
但己经晚了。
林渊缓缓抬起右手,身后的塔影随之倾斜。这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抽干了方圆十里内的所有灵气,峡谷中突然陷入绝对的寂静,连风声都消失了。
"镇。"
轻飘飘的一个字,却如同天宪。
塔影缓缓落下,速度看似缓慢,实则封锁了所有闪避的空间。影牙惊恐地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就像被琥珀凝固的昆虫。他疯狂催动全身灵力,甚至不惜燃烧精血,却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不!我是地刹......"
求饶声戛然而止。塔影接触他身体的瞬间,先是面具粉碎,露出一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接着是皮甲,像腐朽的树皮般层层剥落。最后是他的身体,从皮肤到肌肉再到骨骼,如同被无形的大手一寸寸碾碎。
整个过程中,影牙的意识却异常清醒。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寸身体被碾碎的痛苦,却连惨叫都发不出来。这是真正的镇压——不仅镇压肉体,更镇压灵魂!
"轰!"
塔影彻底落下。地面出现一个深达三丈的完美塔形凹坑,影牙的身体己经和碎石混为一体,只有那把断剑还证明着他曾经存在过。
悬浮在半空的林渊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塔影剧烈闪烁了几下,迅速缩回他的眉心。他像断了线的木偶般从空中坠落,重重摔在岩壁上。
"老林!"
万星挣扎着爬过来,用最后一点灵力催动"生生造化丹"的药力。丹药化作暖流涌入林渊体内,暂时稳住了他濒临崩溃的经脉。
"那塔...太霸道..."林渊虚弱地睁开眼,"以我现在的修为...勉强催动...反噬太大..."
万星扶着他坐起来,看向那个恐怖的塔形凹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八阶后期...就这么..."
"这还...不是它...真正的力量..."林渊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青芒尚未完全消退,"我能感觉到...塔身有损...十不存一..."
两人沉默地看着天色渐亮。峡谷中的雾气开始消散,第一缕阳光穿过岩缝,照在那个深不见底的塔形凹坑上。
林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口带着内脏碎片的黑血。万星惊恐地发现,他的皮肤表面正在出现细密的裂纹,就像一尊即将破碎的瓷器。
"反噬开始了。"林渊苦笑道,"强行催动...超出负荷..."
万星手忙脚乱地掏出最后一颗"生生造化丹",却被林渊拦住:"没用...这不是...普通伤势..."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那滴"凝神玉露"。晶莹的液体在晨光中泛着七彩光晕,隐约可见里面游动着细小的光点。
"帮我...护法..."
玉露入口的瞬间,林渊全身的裂纹同时亮起青光。他盘膝而坐,整个人进入一种玄妙的状态。万星看见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慢,最后竟至若有若无。皮肤下的血管中,流淌的不再是鲜血,而是青色的光流。
这一坐就是三天三夜。
当林渊再次睁开眼时,峡谷中正下着细雨。他的眼眸深处有青色星芒流转,气息比之前更加内敛深沉。
"八阶...中期?"万星难以置信地感应着好友的变化。
林渊点点头,轻轻活动了下手腕。仅仅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就引起周围空气的轻微震荡。他能感觉到,自己现在的灵力质量比之前提升了一个档次,更凝练,更纯粹。
"该回去了。"林渊拾起地上那块刻着"柒"字的令牌,眼中寒芒乍现,"有些人...该付出代价了。"
万星看着好友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陌生。那个总是沉默寡言的林渊身上,多了一种令他心悸的气息——就像那座塔一样,古老,苍茫,镇压一切。
雨幕中,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峡谷深处,那个塔形的凹坑积满了雨水,像一面映照着天空的镜子,倒映着流云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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