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河工迷局

归航的风帆尚未完全落下，嘉庆帝的御辇己碾过黄河大堤的青石板。归脉钢镜在车架内泛起浑浊的土黄色，镜中黄河水正被玄铁磁粉染成铁锈色，河底的镇河铁牛在磁导乱流中发出悲鸣，牛角上的《河防通议》铭文被篡改成东印度公司的锚纹。

"陛下，河南河道总督的加急文书，" 鄂顺的佩刀缠着南极冰棱编成的银穗，刀镡处还嵌着半片非洲角魂钢碎晶，"兰阳段的堤坝在雨夜开裂，涌出的泥沙里混着西洋齿轮，连贾鲁河的老船工都梦见河伯被铁链锁在铁十字刑架上。"

车架在开封铁塔前停下，塔身的琉璃砖在暮色中渗出铁汁，砖面的飞天纹被磁粉覆盖成英格兰锚形。嘉庆帝接过河道总督献上的河工图，图上用朱砂标着十二处地脉暗涌点，每处都画着似曾相识的卢恩文字 —— 正是当年在好望角见过的玄铁锚刻痕。

"传谕山东的冶铁户，" 他的指尖划过图上的 "镇河铁犀" 标记，"取黄河的沉沙、泰山的赭石、运河的漕船铁钉 —— 当年宋礼治河时铸过 ' 河魂铁 '，用太行脉气镇住黄河水患，怕是被英夷偷了模子去。"

七日后的兰阳大堤，赵铁柱赤足站在泥泞的河床上，将浸过黄河水的钢坯埋入镇河铁牛的基座。老河工敲响从宝船残骸中取出的青铜水纹锣，与冶铁户的锻铁声形成共振，河泥突然翻涌，露出深处的宋代河工碑，碑文被玄铁液侵蚀得只剩 "河脉如血" 西字。

"看！" 威廉姆举着磁导结晶，结晶表面浮着浑浊的水纹，"河底的玄铁齿轮在崩解 —— 铁犀的镇河咒正在融化卢恩文！" 结晶中，郑和宝船的水罗盘与宋礼的治河图重叠，每道水纹都对应着黄河的七十二处险滩。

嘉庆帝亲手将镇河铁犀的断角碎片嵌入钢坯，禹王剑的剑尖轻点河面，剑鞘琥珀中的雪鸮纹突然化作铁犀的轮廓。锻炉中腾起土黄色火焰，钢坯表面浮现出大禹治水与宋礼治河的图腾，每道波纹都与黄河的 "几" 字走向一致。

"成了！" 赵铁柱从河泥中拔出泛着沉沙光的 "河魂钢"，钢面上的水波纹竟能随水位涨落变换纹路，"比南极钢多了三分黄河的浑厚，洋人要是敢用玄铁齿轮碰它，河伯的泥沙能把磁导机淤成千年河底石。"

当河魂钢插入大堤的地脉节点，浑浊的河水突然澄清，被压制的镇河咒化作万千铁犀虚影，将河底的玄铁齿轮吸聚成 "安" 字。远处的开封铁塔传来琉璃砖的脆响，飞天纹重新绽放光彩，震碎了藏在河泥中的西洋磁导装置。

深夜的河督衙门，嘉庆帝望着修复的黄河水脉与北斗七星遥相辉映，归脉钢镜突然映出东北方的异常 —— 京杭大运河的会通河段正在泛银，河面上漂着成排的漕船，船底刻着与极地磁核同源的满文篡改咒印。

"鄂顺，" 他的声音混着黄河的奔涌，"准备沿运河北上的官船，咱们下一站去会通河。" 禹王剑的剑鞘上，新铸的水纹与原有的冰晶纹相互交融，竟在琥珀中激发出泥沙与寒冰的共鸣，"看来铁十字的毒，己经顺着漕运，渗进了京杭大运河的地脉心脏。"

晨雾中的黄河大堤传来水纹锣与锻铁的和鸣，那是地脉归位的韵律。嘉庆帝摸着剑柄上新生的土黄色纹路，忽然想起《水经注》的记载："河脉如带，系起九州。" 如今看来，这场始于全球的钢铁之战，终将在九州大地上，沿着祖先治河的足迹，继续编织地脉守护的天罗地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