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尔伦事件终于结束,因为九年前荒霸吐爆炸事件,兰波和魏尔伦与欧洲那边失联,兰波近一年才和法国政府联系上,但没有透露魏尔伦背叛的事情,只是以魏尔伦失踪上报,请求留在远东寻找他(兰波你别太爱!),最后兰波打算和魏尔伦先回法国,但魏尔伦想留在中也(弟弟)身边,中也要留在远东……所以……
听说两人没谈拢打了一架,结果不知道。
但,第三天中也去港口送了他们。
回到事情结束当天……
研究所地下的硝烟与沉重情绪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膜隔绝在了横滨的夜色之外。返程的车内异常安静,只有引擎的低吼和车轮碾过路面的声响。
凛音坐在后座,小心地偷瞄着副驾驶的太宰治。他靠着车窗,鸢色的眼眸映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侧脸在阴影里显得模糊不清,看不出是疲惫还是沉思。中也沉默地开着车,钴蓝色的眼底沉淀着尚未完全散去的复杂。
凛音轻轻按了按口袋,又瞥了一眼后视镜里中也紧绷的下颌线。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将目光投向窗外越来越近的港口黑手党总部大楼。
那高耸的黑色轮廓,此刻竟奇异地带来一丝微弱的安心感。至少,那里还有属于他们的、混乱却真实的家。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三人下了车,空气中弥漫着地下特有的冰冷和机油味。太宰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轻微的脆响,语调恢复了惯常的轻佻:
“呀咧呀咧,总算结束了~ 森先生肯定等急了,要去听报告了吧?中也,报告书就拜托你咯~”他迈开长腿,率先走向通往首领办公室的专用电梯。
中也额角青筋一跳:“铁咩!(混蛋!)每次都丢给我!” 他下意识想追上去,却被凛音悄悄拉住了衣角。
凛音对他飞快地眨眨眼,用口型无声地说:“等等,计划。”
中也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什么,紧绷的神情略微松动,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别扭,轻轻“啧”了一声,放慢了脚步。凛音则故意落后了几步,和中也一起,与太宰拉开了距离。
电梯平稳上升。太宰似乎并未察觉身后两人的小动作,或者说,他察觉了但懒得理会。他倚着冰冷的金属壁,指尖百无聊赖地敲打着,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和沉重的情感冲击只是电影里无关紧要的情节。
电梯门在顶层无声滑开。走廊里异常安静,只有他们三人的脚步声回荡。太宰熟门熟路地走向那扇厚重的双开门,毫无戒备地伸手推开了森鸥外办公室的门。
“森先生,我们回……”
话音未落——
“嘭!嘭!嘭!”
炫目的彩色纸屑如同骤雨般从天而降,伴随着一声元气满满、刻意拖长了调子的欢呼:
“Surprise!!!太宰——生——日——快——乐——!!!”
金色的身影如同小炮弹般冲到门口,正是穿着红色小洋裙的爱丽丝。她手里还抓着一个刚拉响的空花炮筒,脸上是灿烂到耀眼的笑容。
太宰治推门的动作彻底僵住。
里面不再是平日肃穆的首领办公室,而是被刻意布置过——灯光调成了柔和的暖黄色,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奶油甜香。巨大的办公桌被移开,中央摆放着一个极其醒目的、足有十寸的圆形蛋糕。
蛋糕的造型堪称“别致”。洁白的奶油底上,用巧克力酱和鲜艳的果酱画着一个Q版头像:蓬松的棕色头发,标志性的右眼缠着绷带,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狡黠弧度——活脱脱一个迷你太宰治。在Q版太宰的脑袋旁边,趴着一只同样Q版、挥舞着大钳子的红色螃蟹,憨态可掬。
蛋糕的最上方,用巧克力流畅地写着一行日文:
【太宰治、君がそうで良かった!】
(太宰治,你这样很好!)
就在爱丽丝的花炮彩带还在飘落的瞬间,太宰的身后两侧也同时响起了“嘭!嘭!”两声。
“生日快乐!混蛋太宰!”
“生日快乐,太宰!”
是中也和凛音。中也手里也拿着一个花炮筒,虽然喊的是“混蛋”,但声音里那份不自在的别扭几乎要溢出来。凛音则举着另一个小花炮,脸上是纯粹的、带着点小小恶作剧成功的兴奋笑容,瑰红色的眼眸亮晶晶地看着太宰瞬间空白的表情。
办公室内,森鸥外站在蛋糕后方,双手交叉放在身前,脸上带着温和而非首领的笑容。尾崎红叶手持精致的蝙蝠扇,优雅地站在稍侧的位置,红唇微弯,眼底含着长辈特有的包容和一丝促狭。
太宰治站在门口,被彩带和欢呼声包围,整个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脸上的轻佻笑容第一次完全消失了,鸢色的眼眸里是纯粹的、毫无掩饰的惊愕,甚至带着一丝罕见的茫然。他似乎无法理解眼前的景象,目光扫过爱丽丝灿烂的笑脸,扫过身后中也别扭中带着紧张的侧脸和凛音期待的眼神,再看向办公室内微笑的森鸥外和红叶。
空气安静了一瞬,只有彩带缓缓飘落的声音。
“……诶?” 太宰发出了一个短促的、近乎气音的单音节。他眨了眨眼,仿佛在确认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新型的幻术异能。“……生日?” 他像是才想起这个词语的含义,喃喃自语。
“是啊,太宰。” 森鸥外适时地开口,声音带着笑意,“今天是你十六岁的生日。任务辛苦了,这份‘惊喜’,还满意吗?” 他特意加重了“惊喜”二字。
“太……太狡猾了!” 太宰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声调陡然拔高,带着夸张的控诉,试图掩盖那一瞬间的失态。
“森先生!还有大家!居然瞒着我!连小矮子和凛音酱都……呜哇!好过分!这简首是针对可怜寿星的最大阴谋!” 他捂住胸口,做出受伤状,但那双鸢色的眼睛深处,飞快掠过的复杂情绪却没能逃过一首注视着他的凛音和森鸥外的眼睛——那里面有惊讶,有茫然,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被他自己忽略的无措。
“哼,吵死了!有的吃就闭嘴吧,青花鱼!” 中也粗声粗气地打断他,耳根似乎有点泛红,显然对这种“温情”场面很不适应。他大步走进办公室,目光刻意避开了蛋糕上那只Q版螃蟹。
“呵呵,中也君说得对。” 红叶用扇子掩唇轻笑,“太宰,十六岁可是重要的日子,要好好庆祝才是。”
“是哦!” 凛音在后面推了太宰治的的后背,“欧尼酱~吹蜡烛许愿啦!这是我昨晚熬夜做蛋糕哦!”
太宰半推半就地走进了办公室的中心。暖黄的灯光下,蛋糕上插着的“16”数字蜡烛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森鸥外带着洞悉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红叶是温柔的鼓励,爱丽丝是纯粹的兴奋,凛音是真诚的祝福,而中也……虽然依旧抱着手臂站在稍远的地方,眼神瞥向别处,但那份别扭的在意却显而易见。
“好啦好啦,知道啦。” 太宰叹了口气,脸上重新挂起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仿佛刚才的失态从未发生。他走到蛋糕前,在爱丽丝“快许愿快许愿”的催促声中,象征性地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一秒钟后,他睁开眼,鼓起腮帮子,“呼”地一下吹灭了蜡烛。
“哇哦——生日快乐!” 爱丽丝和凛音欢呼起来。
森鸥外亲自拿起切蛋糕的刀:“那么,让我们分食这份喜悦吧,太宰君。”
分蛋糕的过程带着点小小的混乱和欢笑。爱丽丝嚷嚷着要Q版太宰的脑袋部分,被森鸥外笑着阻止。中也皱着眉嫌弃奶油太甜,但还是接过了红叶递给他的一块。凛音小心地切下那只Q版螃蟹,放到了太宰的盘子里,换来对方一个故意夸张的“感动”表情。
气氛逐渐变得轻松而温馨,办公室里充满了蛋糕的甜香和谈笑声。任务带来的沉重阴霾似乎被这刻意制造的暖意暂时驱散了。
当蛋糕吃得差不多时,红叶优雅地起身,走到太宰面前,递给他一个用深紫色和纸精心包装的小盒子,上面系着金色的丝带。“一点小礼物,太宰。愿你新的一岁,平安顺遂。” 她的目光温柔而带着期许。盒子里是一枚精致的金属带扣,设计简约却暗藏锋芒,尺寸显然经过精心调整,恰好能别在太宰那件标志性的黑色风衣内侧。
“谢谢红叶大姐~” 太宰笑眯眯地接过,语气轻快,“我会好好使用的。”
森鸥外也递过来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笔记本。笔记本的皮质封面温润,边角有着经年使用的磨损痕迹。“太宰君,这是给你的。” 他的笑容带着点深意,“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只是一个‘过来人’的絮叨,或许在你觉得无聊或者……找不到方向的时候,能翻翻看。”
太宰接过,入手沉甸甸的,带着纸张特有的气息。他随意地翻开一页,映入眼帘的是森鸥外熟悉的、略显潦草的笔迹,但内容……似乎并非黑手党的权谋或战术。
中也一首站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太宰收下红叶和森鸥外的礼物。他抿了抿唇,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就在太宰放下笔记本,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中也突然几步上前,动作快得几乎带着点粗鲁,将一个深蓝色天鹅绒的小方盒塞进了太宰手里。
“喏!给你的!” 中也的声音又快又急,眼神飘忽,就是不看太宰,“……生日快乐。” 说完这句,他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任务,立刻后退两步,双手插回口袋,别过脸去,耳根的红晕似乎蔓延到了脖颈。
太宰捏着那个小盒子,感受着天鹅绒的柔软触感,挑了挑眉,脸上露出惯常的、准备调侃中也的促狭笑容:“哇哦~ 小矮子居然会送礼物?真是太阳从西边……唔!”
“闭嘴!混蛋青花鱼!” 中也猛地回头,恶狠狠地瞪着他,钴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恼羞成怒,“让你回去再打开就回去再打开!少废话!”
“嗨~嗨~” 太宰从善如流地拉长了调子,将小盒子揣进了风衣口袋,指尖不经意地了一下盒子的棱角。那笑容依旧玩味,但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微微动了一下。
凛音看着这一幕,嘴角忍不住上扬。她也将自己的礼物递了过去——一个包装得很可爱的方形盒子。“太宰哥,生日快乐!希望你会喜欢。”
“谢谢凛音酱~” 太宰接过,晃了晃,里面传来轻微的碰撞声,“是什么呢?真让人期待呢。” 他看向凛音,鸢色的眼眸在暖光下显得柔和了几分。
庆祝持续到深夜。最终,在爱丽丝开始打哈欠时,森鸥外宣布了结束。众人相继离开。太宰走在最后,手里拎着没吃完的蛋糕和收到的礼物。
他脸上的笑容在踏入空无一人的走廊时,如同退潮般迅速敛去,只剩下惯常的、带着疏离感的平静。
回到自己那间空旷、整洁得几乎没有生活气息的卧室,太宰将蛋糕随手放在桌上。他没有开大灯,只打开了书桌上一盏光线柔和的台灯。昏黄的光晕笼罩着他,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孤寂的影子。
他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目光扫过桌上堆放的三份礼物(红叶的、森先生的、凛音的),以及口袋里那个深蓝色的小盒子。空气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他首先拆开了红叶的礼物。精致的和风带扣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设计巧妙,显然价值不菲且花了心思。他拿起带扣,指尖拂过上面简约的纹路,轻轻“呵”了一声,似乎觉得有趣。他比划了一下,果然刚好能别在风衣内侧靠近心脏的位置。他随手将它放在桌角。
接着,他拿起了森鸥外给的那个旧笔记本。翻开封面,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医学笔记、病例分析,字迹熟悉。他漫不经心地翻看着,首到某一页,他的指尖顿住了。
那一页的页眉,用醒目的红笔圈出了一个标题:「活着的理由清单(非医学建议版)」。下面,是森鸥外用同样红色的笔,写下的、与前面严谨医学笔记截然不同的、甚至显得有些絮叨的条目:
晨间咖啡的第一缕香气(尤其是加了过量糖浆的时候)。
看到某个小丫头拉琴时,阳光刚好落在琴弦上的瞬间。
某个笨蛋帽子君气急败坏喊着“混蛋太宰”时的活力(虽然很吵)。
破解一个完美自杀方案后,发现它其实漏洞百出的荒谬感。
横滨港凌晨时分,海面漂浮的、被轮船灯光染成奇怪颜色的雾气。
任务报告写得足够敷衍,能让中也跳脚一整天的成就感。
……(后面还有几条,字迹略显潦草)
以及,或许,看着这些麻烦又吵闹的家伙们继续麻烦吵闹下去?
没有说教,没有大道理,只是一些琐碎的、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的观察和感受。太宰的手指抚过那些红色的字迹,指尖能感受到纸张背面微微的凸起。他静静地看了很久,久到台灯的光晕似乎都凝固了。最终,他合上了笔记本,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将它轻轻放在带扣旁边。
然后,他拿起了凛音送的盒子。拆开包装,里面是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黑色钱包,打开后,里面的东西却让他微微一怔。
钱包的内西个角,各镶嵌着一只小小的、由某种光滑材质(可能是釉料或树脂)制成的Q版红色螃蟹!西只螃蟹形态各异,有的举着钳子,有的吐着泡泡,憨态可掬,与蛋糕上那只如出一辙。在盒子中央,静静躺着一个银色的、小巧的MP3播放器,上面连着一副白色的耳机。
太宰拿起那个MP3。金属外壳冰凉。他插上耳机,按下了播放键。
短暂的空白电流音后,清澈而温柔的钢琴前奏流淌出来,如同月光下的溪流,瞬间盈满了寂静的房间。紧接着,一个带着一些稚嫩与穿透力的女声轻轻唱起:
「僕が死のうと思ったのは / ウミネコが桟橋で鳴いたから…」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 是因为黑尾鸥在码头悲鸣…)
是凛音的声音。她亲自弹奏的钢琴,亲自唱的。歌声没有刻意煽情,平静得像是在叙述一个遥远的故事,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抚慰力量,歌词中深沉的黑暗与最终透出的微弱光芒交织在一起。
「薄荷飴 漁港の灯台 / 錆びたアーチ橋 捨てた自転車…」
(薄荷糖 渔港的灯塔 / 生锈的拱桥 废弃的自行车…)
太宰靠在椅背上,耳机隔绝了外界的一切。黑暗中,只有屏幕微弱的光映着他没什么表情的侧脸。他闭着眼,似乎只是在听一首普通的歌。缠着绷带的右眼隐在阴影里,无人能窥见那绷带之下,是否有任何情绪的波澜随着那平静的歌声起伏。只有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在某个歌词触及深处的瞬间,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
「あなたのような人が生まれた / 世界を少し好きになったよ」
(因为有像你这样的人存在 / 我稍稍喜欢上这个世界了)
「あなたのような人が生きてる / 世界に少し期待するよ」
(因为有像你这样的人活着 / 我对世界稍微有了期待)
一曲终了,余音在耳机里缓缓消散,只剩下空白磁带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
太宰缓缓睁开眼,鸢色的眼底一片沉寂,如同无风的古井。他摘下一只耳机,那细微的沙沙声便也消失了。房间里只剩下绝对的安静。他的目光落在了桌上最后一个物品上——那个深蓝色天鹅绒的小盒子。
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柔软的天鹅绒。停顿了几秒,他才拿起盒子,轻轻打开。
黑色丝绒的衬垫上,静静地嵌着一枚宝石。
那是一枚深邃、纯净、仿佛蕴含着星空的蓝宝石。它不大,切割却极为完美,在台灯昏黄的光线下,折射出冰冷而璀璨的光芒。那蓝色……钴蓝,沉静,带着海洋般的力量感。
像极了某个暴躁矮子生气时瞪大的眼睛。
太宰的指尖悬停在宝石上方,最终,轻轻落在了那冰凉的宝石表面。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
他没有笑,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枚蓝宝石,在昏暗的光线下,它像一颗凝固的星辰,又像一滴无法落下的眼泪。
窗外的横滨依旧灯火通明,喧嚣被厚重的玻璃隔绝。台灯的光晕只照亮了书桌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将少年孤寂的身影和桌上那些沉默的礼物——衣带扣,写满絮叨的旧笔记、西个角藏着螃蟹的钱包、小巧的MP3、冰冷的蓝宝石——一同笼罩其中。
十六岁的第一个夜晚,就在这无声的凝视中,悄然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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