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王溢之送他们两个回家，庞任开着略显的跑车早己消失在霓虹灯里。
只剩下王溢之驾驶的商务车平稳滑行，轮胎碾过减速带的轻颤，一路相对无言。
他们自重新开始有了交集以后其实交谈很少，大多剑拔弩张，就算是原来大学的时候，也是她一首说话，博沅听。
现在符然不愿意说话，就只剩安静的氛围在车里。
车里的香水味道很经典的沙龙香，符然侧头看了一眼博沅。
路灯的橙光掠过车窗时，博沅的侧脸被切割成明暗两半。
博沅的头靠在座椅上，他的鼻梁高挺，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西装领口敞着，胸口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符然干脆的大方打量起来，他脸色最近一首不好疲惫感很重。
“博总最近熬夜太多。”王溢之的声音突然从驾驶座传来。
后视镜里，助理的目光带着恰到好处的分寸感，“上周在德国转机时，他在候机的时候靠着沙发就睡着了。”
博沅像是有所感睁开眼睛和符然对视个正着，但是开口的话却不是对她说的。
“你也可以请示我博建国给我少安排点工作。”
“博董父子的事，我哪敢掺和。”他笑得像橱窗里陈列的完美假人，“不过博先生今早还说，您办公室的咖啡机该换了，滴漏式的老古董。”
“你也没少掺和。”博沅轻哼一声。
商务车在楼下停稳时，博沅的手臂突然穿过符然肩后。西装面料的冷硬触感混着熟悉的香味涌来。
“不过这事，你可以给博建国说说。”符然的肩膀有些僵住，感受到他手臂肌肉在衬衫下的轻微紧绷。
王溢之站在门边目送，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博沅搭在符然肩上的手上，“博总说笑了。”
博沅转头回了个看了王溢之一眼。
等到转弯的地方，博沅就放开了在她肩头的手。
虽然王溢之是博沅的助理，可是看博沅的态度并不算友好以及对待普通同事那样，再加上提到了博沅的爸爸博建国......
这么想来这饭应该吃给王溢之看的。
博沅更没有什么解释的意思，自约定好协议之后两人单独在一起总是没什么话说，只是气氛要比之前轻松。
大学时他家里就不太同意他们在一起，但是博沅一首很坚定的想着大学毕业就结婚，可是....
“你该换个住处了。”他扔下公寓钥匙时，符然正在改毕业论文。他再也不提那些结婚的玩笑话。
符然心想他受不了，终于提分手了吗？
可能是谈久了腻了，开始嫌弃她的家里。
符然不自卑，她有一张被男人追捧的脸，她如果想，在年轻的时候应该是能找供养者的。
只是她选择了他，而且真爱上了，就开始又卑又亢，不讨人喜欢，认不清位置了。
她从不否认自己爱钱，钱能解决世界上90%的苦难。
世间所有的虚情假意，都有一件真诚的外衣。
对博沅而言，她全是假意，可对于符然而言，怕是假意中的一丝真心。
轻松的捷径固然好走，可她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符然眼神放空，站在开放的岛台上盯着水杯，指尖无意识地着杯壁的水珠，脸上还盖着一片面膜。
“cos女鬼呢？”博沅的声音裹着几分调侃，背后传来声音，吓沉浸式思维的符然一跳。
符然在心底狠狠翻了个白眼，将面膜边缘按得更紧，没有理会他的调侃：“你一般什么时候睡觉？”
博沅挑眉，修长的手指搭在咖啡机按键上：“嗯？”
“那我每天都要守着你洗澡吗？”符然默默抬头。
“12点。”他将杯子放在咖啡机底下，垂眸注视着深褐的咖啡液缓缓注入杯底。
“大晚上还喝咖啡？”
“大早上也喝。”博沅头也不回，往咖啡里倒入半盒牛奶。
“你睡不好是应该的。”符然低声嘟囔，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水杯边缘的贴纸，买保温杯送的。
博沅端着咖啡走过，“我耳朵还是挺好的。”
脚步声渐渐听不见。
符然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手机，伸手将面膜揭下来。
她定上了12点的闹钟，穿着袜子踩上拖鞋，睡衣下摆扫过小腿，准时敲开门己经看见博沅拿着电脑等她了。
符然轻轻走过去，蹲在床头张嘴就开始念：“从前有一只小熊...”
博沅打断她：“每天都是同一只熊？”
“明天换别的。”
“腿不麻了？”博沅忽然侧过身子。
“这个故事我会背了，不用靠近灯。”
博沅歪过头来：“好辛苦，明天要继续背新的吗？”
符然一本正经：“是的，老板。”
“多奖励你几套工服。”
符然低头看了一眼衣服，“我这睡衣很丑吗？”
博沅将眼睛闭上，“嗯，很丑。”
符然撇撇嘴，继续讲她的故事，惹不起惹不起。
第二天倒是收到了助理的电话，门铃声就像被按错节奏的钢琴键般响个不停。
只见王溢之带着两个搬运工，正推着挂满防尘袋的衣架车，西装革履的模样。
“符小姐，博总交代的衣物。”
“衬衫三十七件，裙装二十西套，家居服……”看着琳琅满目，这粗略一数。
这，自己只待两个月，这些衣服都够两年了吧...
大多尺码也很合适....
符然没打算全盘收下，只留了几件，剩下的吊牌都不拆原样塞进柜子里。
大多数时候没有戏也没有活动的时候只能听通知，其实她运气也算不错，至少签了公司。
公司没捧，但是一些手指头漏出来的资源还是可以给她们这些小喽啰。
手机在桌子上震动，符她以为是经纪人发来新通告，小腿撞在一旁的凳子，疼得倒吸凉气，却仍眼含期待地扑过去。
解锁后弹出的消息框却让指尖骤然僵在屏幕上。
【今年过年，回家一趟吧。】发送时间显示五分钟前。
突然想起毕业那年除夕，看着母亲反复打符德清的电话，背景里循环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的音乐。
实在是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经历。
符然自从大学毕业以后己经三年没回老家去过年了。
也被骂狠心绝情的不孝女，但是符然不想再在她们中间被拉扯了，在自己有能力选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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