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金粉迷局

京城的晨雾裹着细碎金粉在废墟上流淌，我攥着正在褪色的彩虹糖纸戒指，指腹着边缘参差不齐的折痕。远处钟楼传来沉闷的更鼓声，惊起一群衔着齿轮的寒鸦，它们盘旋时羽翼间洒落的银蓝色光点，与记忆中萧执铠甲崩解时的数据流如出一辙。

“小姐！” 翠儿的声音带着哭腔从巷口传来，她的襦裙下摆沾满泥浆，鬓边的绢花歪斜得摇摇欲坠，“宫中来人说... 说太后要召见您。” 少女颤抖着递来鎏金请柬，封蜡上的十二芒星图腾泛着诡异的幽蓝，与昨日在陆明渊虚影中看到的印记分毫不差。

踏入乾清宫的刹那，龙涎香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太后端坐在九龙雕花榻上，凤冠珠帘后的面容笼在阴影里，金丝绣龙的广袖下，隐约可见缠绕着发光的红线。“苏姑娘果然命硬。” 她抬手时，腕间的翡翠镯子发出清脆碰撞，却掩盖不住齿轮转动的细微声响，“听闻你毁了陛下的心血？”

我握紧腰间的银杏叶勋章，金属边缘刺得掌心发疼：“那不是心血，是用活人意识堆砌的牢笼。” 余光瞥见屏风后闪过一抹白影 —— 是穿着白大褂的沈清？他的手指贴在屏风上，指尖渗出金粉在木质纹理间勾勒出十二芒星。

“牢笼？” 太后突然大笑，珠帘剧烈晃动，露出她眼底流转的数据流，“当年若不是陆明渊，你早就死在那场医疗事故！” 她猛地起身，凤袍扫落案头奏折，露出底下泛黄的病历单 —— 正是我前世的死亡证明，诊断栏处用朱砂批注着 “实验失败品”。

屏风轰然炸裂，沈清的虚影手持银杏叶金针冲出来，白大褂上的暗纹在金粉映衬下化作齿轮纹路。“她有权知道真相！” 他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却在触及太后红线的瞬间，身体开始透明化，“二十年前那场‘意外’，根本是陆明渊为启动初代系统...”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礼乐声。柔贵妃身着缀满机械蝴蝶的霞帔款步而入，每只蝴蝶翅膀都嵌着记忆水晶，折射出林小满数据体被撕裂的画面。“陛下说，该让苏姑娘看看真正的起源了。” 她抬手轻挥，记忆水晶投影在空中交织成实验室场景：年幼的我躺在手术台上，陆明渊戴着白手套调试仪器，而沈清正将一枚银杏叶状芯片植入我后颈。

“不！” 我踉跄后退，却撞上突然出现的萧执。他的半透明身躯闪烁着不稳定的数据流，星轨疤痕延伸至心口，铠甲碎片重新凝聚成锁链缠绕在手腕。“对不起。” 他的声音带着金属震颤，伸手想要触碰我，却在触及的瞬间化作无数光点，“当年我签下契约，就是为了...”

地面突然裂开缝隙，涌出带着彩虹糖纸香气的数据流。林小满的数据体在光芒中凝聚，这次她身着绣满金粉齿轮的嫁衣，发间戴着用记忆碎片编成的凤冠。“小晚，还记得我们的暗号吗？” 她的声音混着童年歌谣，抬手抛出一把彩虹糖，糖纸在空中展开成全息地图，“去城西义庄，那里藏着...”

太后的红线突然暴涨，缠住林小满的咽喉：“007 号容器，你终究是个失败品！” 林小满的嫁衣开始崩解，却在消散前将一枚齿轮状钥匙塞进我掌心，“数据世界的尽头... 是人心。” 钥匙表面浮现出沈清的字迹：“陆明渊的本体，在记忆宫殿最深处。”

当我冲出宫殿时，夜幕己经降临。京城的街道空无一人，家家户户的窗棂都透出幽蓝的光，隐约可见百姓们正在往腕间系上发光的红线。而在天际，十二个齿轮状黑影正在缓慢转动，中心处传来陆明渊的笑声：“欢迎来到，真正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