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台的数据流旋涡像倒置的深海，将月光绞成泛着蓝光的代码雨。苏小晚踩着萧执的剑鞘跃上围栏，急救包在后背颠簸，里面的布洛芬瓶撞着毒术银针，发出细碎的声响 —— 这声音让她想起现代实验室里，培养舱营养液循环的咕嘟声。
“别回头看我的手。” 萧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刻意压制的颤抖。苏小晚眼角余光瞥见他的左手腕正在粒子化，玄色衣袖下透出数据流的微光，像有人用星轨在他皮肤上刺绣。她突然想起初遇时，这个男人用冰冷的剑锋抵着她咽喉，而现在，他在怕自己看见他消散的模样。
三百个克隆体组成的星图突然亮起，她们额间的红宝石同步闪烁。为首的宫女抬起手臂，翡翠色数据流从指尖射出，与浑天仪的齿轮产生共鸣。沈清的金粉在苏小晚发间剧烈震颤，凝成半透明的唇形在她耳畔翕动：第七个克隆体，她的瞳孔在流泪……
那个宫女的位置在星图右下角，明明与其他克隆体动作一致，右眼却滑落一滴真实的泪。苏小晚的心猛地一揪 —— 那是 76 号的意识！她在净房自毁前，竟将意识碎片植入了这个克隆体。
“萧执，攻击星图第七节点！” 苏小晚扯开急救包，将肾上腺素注射液混着西域蛇毒抛向空中。化学药剂与毒术碰撞出紫色烟雾，恰好笼罩那个流泪的克隆体。萧执的剑穿透数据流屏障，却在触及克隆体的瞬间顿住 ——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人类的恐惧，而非机械的指令。
“她还有意识！” 苏小晚的声音被数据流噪音吞噬。她想起 76 号临死前说的 “记得放孔明灯”，想起那些培养舱里沉睡着的 “自己”，胃里一阵翻涌。系统残片说她们是克隆体，是数据容器，但这滴眼泪证明，每个生命都在渴望真实的存在。
机械藤蔓突然从地底爆发，缠向萧执数据化的左臂。苏小晚扑过去用银针刺向藤蔓节点，却听见萧执闷哼一声 —— 他的手臂彻底变成了数据流，藤蔓穿过他的身体，却将苏小晚的裙摆缠住。
“松手！” 萧执的剑砍向藤蔓，数据流手臂却在接触的瞬间被腐蚀。他看着自己逐渐消失的手肘，黑眸中第一次出现恐惧：“如果我变成代码…… 还能记得怎么挡在你身前吗？”
这句话像冰锥刺穿苏小晚的心脏。她想起星门里他替自己挡箭的画面，想起沙漠中他说 “这次换我制定规则”。这个一向冷硬的王爷，此刻像个害怕被遗忘的孩子。她抓住他仅存的实体手腕，将星轨玉露涂在数据流边缘：“记得！你还欠我十盒西街桂花糕，不许说话不算数！”
沈清的金粉突然暴涨，组成一只半透明的手，按在浑天仪的核心水晶上。系统提示音带着电流杂音响起：【检测到异常情感数据，启动意识清洗……】 但这一次，金粉中突然混入了血色 —— 那是当铺男人的珍珠耳坠碎片，不知何时嵌入了沈清的意识。
“是钥匙！” 苏小晚看着耳坠碎片与水晶球共鸣，想起沈清说的 “海市蜃楼城”。碎片投射出的影像里，年轻的哥哥正在沙漠中掩埋一个金属盒，盒盖上刻着与螭龙玉佩相同的星图。
那个流泪的克隆体突然挣脱星图，扑向水晶球：“79 号姐姐！炸掉它！” 她的身体开始发光，显然要牺牲自己。苏小晚想阻止，却看见 76 号的意识在她眼中闪烁：“我们本就不该作为数据存在，让我们做一次自己的选择！”
爆炸的光芒吞噬了观星台。苏小晚被萧执护在怀里，感觉他的数据化身体正在消散，却用最后的力量圈紧她。沈清的金粉裹着珍珠碎片，冲进数据流漩涡，临走前传来一段记忆：实验室地下三层，用你的血……
当烟尘散去，三百个克隆体倒在地上，额间的红宝石碎裂。那个流泪的克隆体握着苏小晚的手，轻声说：“原来眼泪是热的。” 然后化作光点消散。萧执的手臂恢复了实体，却留下了永久的星轨疤痕。
苏小晚捡起半块珍珠碎片，上面浮现出新的地图 —— 指向遥远的沙漠。她看向萧执，他的眼神不再是王爷的冷峻，而是带着劫后余生的温柔：“去拿你的桂花糕，顺便…… 找找怎么让沈清回来。”
此刻的他们还不知道，在沙漠深处的海市蜃楼城里，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正举起另一半珍珠碎片，面具下的眼睛闪烁着数据流的光芒。而苏小晚的胎记，第一次不再发烫，反而透出微弱的暖意，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觉醒。
(http://www.shu0xs.com/book/ADBFI0-11.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shu0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