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八这天，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中关村试验田门口。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位穿着朴素棉大衣的中年人，身边只跟着个戴眼镜的秘书。
"林主任！"郑局长小跑着迎上去，"您怎么亲自来了？"
林主任摆摆手，指着田里己经抽穗的紫麦："听说你们搞出了能在冬天生长的麦子？"
我正在记录数据，闻言差点把钢笔掉地上——这些麦子确实长得太快了，才播种西十天就抽穗，完全违背了自然规律。
"这是...特殊育种技术。"周景明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瞟向我。
林主任蹲在田埂上，摘下一颗麦粒放在掌心揉搓："有意思，胚芽是紫色的。"他抬头看向我，"小苏同志，听说你有个祖传的种植秘方？"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玉坠在衣领下发烫，像是某种预警。
"就是...就是些土办法。"我结结巴巴地回答。
林主任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再追问。他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泥土："明天有个农业工作会议，你们俩也来参加吧。"
等车开走后，郑局长才擦着汗告诉我们："林主任现在是分管农业的副总理。"
......
会议的地址在西山一处不起眼的小院。穿过三道岗哨，我们被带进一间朴素的会议室。屋里己经坐了十几个人，我惊讶地发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钱老、卖书老头，甚至还有那位在河南见过的军区少将。
林主任开门见山："今天请大家来，是要解决一个难题。"他示意秘书拉开墙上的幕布，露出张全国地图，"今年全国粮食缺口预计达到八十亿斤。"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这个数字意味着，就算把国库掏空，也填不饱所有人的肚子。
"常规办法行不通了。"林主任的手指划过黄淮海平原，"我提议启动'特殊育种计划'。"
他所说的计划大胆得惊人——在全国建立十二个秘密育种基地，专门种植我们的紫麦和抗涝水稻。更惊人的是，他点名要我和周景明负责技术指导。
"可是..."一位白发苍苍的专家站起来，"这不符合科学程序..."
"王老，"林主任平静地打断他，"五八年您也说亩产万斤不符合科学。"
老头顿时涨红了脸，悻悻坐下。
会议结束时，林主任特意留下我们："小苏同志，我知道你有特殊能力。"在我惊慌的目光中，他笑了笑，"放心，我不会追问。只希望你能为国家多培育些种子。"
他递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十二个地名和联系人："这些地方绝对安全。"
走出会议室时，我腿都是软的。周景明扶住我，低声道："他怎么会知道？"
"因为他见过。"卖书老头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们身后，"五七年冬天，周明远就是用类似的方法，救活过半个县的麦子。"
......
开春前，我们跑遍了十二个基地。最北到黑龙江畔，最南到海南岛，每个基地都设在隐蔽的军垦农场里。播种时，我偷偷在每个地块都滴了灵泉水，玉坠因此黯淡了许多。
最后一站是新疆的戈壁滩。车开进基地时，一群穿着军装的年轻人正在盐碱地上挖沟渠。
"这地方能种庄稼？"刘彩凤张大嘴巴。
基地负责人是个晒得黝黑的女连长："同志们用洗盐法改良了三千亩地，就等你们的种子了！"
播种那天刮着十级大风。我们腰上拴着绳子作业，嘴里全是沙子。周景明扯着嗓子给我讲他新设计的防风种植法，话没说完就被灌了一嘴沙，咳得像只老山羊。
夜里，我独自来到刚播种的田里。玉坠己经变得冰凉，只能勉强渗出一滴灵泉水。我正发愁，突然听见脚步声——是那个女连长。
"给。"她递来个军用水壶，"听说你要用特殊营养液？"
壶里装的居然是天山雪水！我道谢后假装洒水，实则混入了最后的灵泉。
回去的路上，女连长突然问："你认识周明远教授吗？"
我心头一跳："您...?"
"六零年我在农大读书，听过他最后一堂课。"她的眼神飘向远方，"他说过，中国农业的希望在未来年轻人手里。"
月光照在戈壁滩上，新播的种子正在地下静静等待萌发。而在千里之外的十二个基地里，同样的希望正在破土而出。
......
回到北京己是清明时节。中关村的试验田里，第一茬紫麦己经成熟。收割那天，林主任又来了。
他弯腰捡起掉落的麦穗，突然说了句奇怪的话："要是当年有这样的种子，或许能少饿死些人。"
风吹过麦田，掀起一片紫色的波浪。没有人接话，但所有人都明白他话中的重量。
当天晚上，我进入空间查看，发现中央控制台上的地球仪亮起了十二个新的光点——正是那些秘密基地的位置。更神奇的是，玉坠上的纹路变成了完整的图案：一条龙缠绕着麦穗，龙眼处镶嵌着两颗紫色的宝石。
"念夏！"周景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快来看新闻！"
我退出空间，只见电视里正在播放一条简讯：我国科学家培育出新型抗旱作物，将在黄淮海平原推广种植...
镜头一闪而过，我分明看见了林主任站在田间微笑的身影。周景明紧紧握住我的手，而窗外，今年的第一场春雨正悄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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