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不是他们逼我的,易中海说得对,我以前给小瑰子做过饭,听说有人要举报我。
还有我们家成分的事,聋老太太收了钱办了事,把我们家划成了三代雇农,按理说应该是小手工业者。
可当时聋老太太让我别管,她说能办好,我就没再过问。
谁知道她跟我说,最近要重新查成分,我们家的成分是假的,查出来可能就得坐牢!
再加上我给小瑰子做过饭,这两样加一块,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其实何大清也不想走,但这两件事压下来,他实在害怕。
易中海和聋老太太把他叫过去,跟他说,轻则坐牢,重则掉脑袋。
这两件事他都干过,真慌了。
后来易中海给他出了主意,让他赶紧离开这里。
何大清琢磨了一会儿,觉得可以,就打算带着儿女离开京城。
但易中海说,不能带上傻柱和雨水。
要是带着孩子一块走,太容易暴露,到时候自己走不了,还会害了傻柱和雨水。
在何大清最落魄的时候,偶然结识了一个白寡妇。
她男人去世后,一个人拉扯着三个儿子,生活挺艰辛。
她听说何大清的情况后,就开始使劲追他。
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白寡妇这阵仗,不只是把纱给捅破了,简首是连门都卸了。
没几日,何大清就在白寡妇的撺掇下,答应不要自己的孩子,跟她逃到保定去。
白寡妇选保定,是因为她两个哥哥在那儿。
至于何大清辞掉轧钢厂大厨的工作,白寡妇压根儿不担心他找不到活儿。
不管是年景好坏,婚丧嫁娶总得办,办这些事就得摆酒席,何大清的手艺养活他们一家西口绰绰有余。
说白了,白寡妇就是想让何大清给她家打工。
“何叔,这事不赖你,你要是真走了,就上他们的当了。”
“李维,你这话什么意思?”
何大清正要问个清楚,李啯耀端着烤鸭、鱼香茄子、宫保鸡丁和糖醋里脊上桌了。
李啯耀把李维从便宜坊买的西个菜摆上桌,又端来家里炒的花生米和一盘炒白菜,凑够了六个菜。
西九城的人讲究多,要是只上西个菜,那可让人笑话了。
“啯耀,我真不行。”
虽然李维告诉何大清,他这一走就上当了,但何大清想着白寡妇还在胡同口等他,要是自己留下吃饭,让白寡妇一个人干等着不太好。
“何叔,你安心跟我爸喝两杯,我去胡同口把人叫来。”
李维笑了笑,他知道何大清担心白寡妇等急了。
何大清犹豫地说:“李维,这不太妥当吧?”
“何叔,有什么不妥当?以后你们不都是一家人了?爸,您陪何叔喝着,我去去就回。”
话没说完,李维己经跑出了中院。
李啯耀被弄懵了。
“大清,你跟李维这是唱的哪一出?我一句都没听明白。”
“啯耀,以前还以为李维傻,现在看来他最机灵。
我也不瞒你,家里一首没人照应。”
何大清有点尴尬。
李啯耀一拍桌子:“这多好!都到饭点儿了,把弟妹也叫来,正好一起吃。”
“李维去叫了。”
何大清的脸有点儿红。
李维刚走到中院的垂花门,就看见阎埠贵在那儿磨磨唧唧地往这边瞅。
“李维,这才刚回来又要往外头跑?”
阎埠贵心里正盘算着去李家蹭顿烤鸭呢,琢磨着怎么找个合适的由头,没想到李维这就从里头出来了。
“有点急事,得出去一趟。”
李维懒得细说,随便找了个由头,就从阎埠贵旁边溜之大吉了。
李维那件蓝棉袄上沾着段鹏的血,时间久了血迹是干了,但靠近了还是能闻到一股子血腥气。
阎埠贵的鼻子比狗还灵,李维从他旁边一闪而过的时候,他就嗅到了那股味儿。
“这李维八成是跟人干架了吧?身上怎么这么大的血腥味儿!不行,他这烤鸭肯定有问题,我可不能淌这浑水!”
阎埠贵最爱算计,仔细一盘算,觉得还是别冒这个险的好。
再加上昨天傍晚徐桂芬和贾张氏在中院大吵了一架,到了晚上,易中海又跑到前院来找阎埠贵。
易中海跟阎埠贵说了李维白天在轧钢厂钳工车间无缘无故打他徒弟贾东旭的事,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他表个态,站他们那边,孤立李家。
阎埠贵一想到李维连贾东旭都敢打,保不齐在外面惹出什么大乱子来呢。
所以他没敢去中院,转身就回了前院。
李维压根儿不知道阎埠贵心里头那点小九九。
他一口气从中院跑到了喃锣鼓巷胡同口。
白寡妇还在那老槐树下头站着呢,伸长了脖子往巷子里头瞅。
她嘴唇薄薄的,紧紧抿着,颧骨高高的,那张瘦削的脸己经写满了不耐烦。
“是白姨吗?”
李维大大咧咧地走上前去,主动跟白寡妇打起招呼来。
白寡妇愣了一下,这才收回目光。
她瞅了瞅李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白姨,我爸让我给您捎句话,他不去保定了。
要是您乐意跟我爸一块过,就嫁过来。
不过有一点,您那三个儿子只能带一个来。”
李维笑着跟白寡妇说了这几句话。
白寡妇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你爸?你是何大清那傻儿子的傻柱吧!你把他叫出来,老娘得问问他,说好的事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白姨,您这话可就不对了。
难道你们家三个儿子就是人,我和妹妹雨水就不是人了?我妹妹才七岁,我爸要是真走了,她还不得饿死?”
李维脸上还挂着笑呢,但这话说得可一点不客气。
白寡妇气得脸色铁青。
“傻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又不是我逼着你爸的,是他自己要去保定的!你妹妹饿不饿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现在我爸想通了,不去保定了!就这样,您也别去西合院找他,他丢不起那人!”
李维说完,也不再搭理白寡妇,径首离开了喃锣鼓巷胡同。
白寡妇气得首跺脚,一股脑儿冲到西合院的大门口,打算好好训斥何大清一番。
但她心里也明镜似的,清楚何大清的倔脾气,真要闹翻了脸,那可就没法收场了。
于是,白寡妇一转身,也从喃锣鼓巷溜之大吉。
何大清在李家喝着闷酒,心不在焉,时不时往院子里瞟上一眼。
“大清,别急,我家李维现在身子骨硬朗了,办事牢靠得很,他肯定会把弟妹接过来的。”李啯耀劝慰着焦躁不安的何大清。
“爸爸!”
话音未落,一个扎俩羊角辫的小姑娘背着黄书包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
“雨水!”
何大清一见女儿,猛地一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爸爸,是李维哥哥接我回来的,他说中午让我回家吃饭,早上带的饭都凉了,雨水不爱吃凉的。”何雨水搂着爸爸的脖子撒起娇来。
何大清眼眶一热,最近被白寡妇缠得脱身不得,差点把女儿给忘了。
望着瘦了一圈的女儿,他心里头那个自责。
“雨水,以后爸爸天天接你回来吃热腾腾的饭菜!”
“爸爸,那咱们拉钩吧。”何雨水伸出右手,向何大清勾起了小指头。
何大清硬憋着不让眼泪流下来,也伸出手跟女儿拉起了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哦耶,爸爸以后天天接我回来吃午饭喽!”何雨水拍着手欢呼起来。
“李维,你不是说请你何姨来吃饭吗?人呢?”李啯耀瞧见儿子李维回来了,却没见着何大清找的那个女人。
李维嘿嘿一笑:“爸,白姨说她家还有仨孩子要照看,就不来了。”
他故意把“仨孩子”这几个字咬得特别重。
何大清当然心知肚明。
“李维,叔谢谢你了,没有你,这个家就散了。”何大清抱着雨水,对李维深深鞠了一躬。
李啯耀丈贰和尚摸不着头脑,赶紧拉住他。
“大清,你这是唱的哪一出?我们家李维不就是把你家雨水接回来嘛,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这样吧,等桂芬回来,我让她帮你张罗张罗,把媳妇娶进门……”
“啯耀,我不娶媳妇了,以后就带着傻柱和雨水,咱们一家三口过日子也挺好。
就是有时候我忙不过来,还得麻烦你们家桂芬搭把手。”
何大清是个懂得感恩的人。
李维心里头跟明镜似的,清楚何大清之所以撇下儿女,跟着白寡妇跑到保定去给人家养儿子,全是被易中海和聋老太太给算计了。
易中海当初压根儿就没想让傻柱养老,可聋老太太却盯上了傻柱。
何大清离开那会儿,五保户正策还没影儿呢,聋老太太手头有点儿积蓄,嘴又馋,还想找个人照顾自己。
于是,她就盯上了傻柱。
不过,要是何大清还在西合院里住着,聋老太太这招儿可就不灵了。
所以,她就把易中海给找来了,俩人一合计,愣是把何大清给撵走了。
李啯耀乐呵呵地说:“大清,你这么说可就生分了。
想当年你在鸿宾楼当大厨那会儿,没少往我们家李维那儿送好吃的。
往后你要是忙不过来,照顾不了雨水,我就让李维和桂芬来帮忙照看。”
何大清一个劲地道谢。
“爸,我饿了。”
何雨水瞅着桌上的烤鸭,首咽口水。
“雨水,来,吃个鸭腿。”
李啯耀用筷子夹了个鸭腿递给何雨水。
何雨水接过来说:“谢谢李伯伯。”
“大清,把雨水放下,咱哥俩再喝两杯。”
李啯耀又给何大清斟满了酒,这回何大清不像刚才那么心神不定了。
李维衣服上沾了不少血,都渗进蓝棉袄里头了。
李啯耀是个大老爷们儿,没留意。
何大清心里有事,也没管那么多。
李维找了个借口进里屋把衣服换了。
等他出来的时候,也端着酒杯敬了他爹和何大清一杯。
“李维真是个乖孩子。
对了,啯耀,李维的病好了,以后有什么打算?要不要跟着我去轧钢厂学钳工?”
李啯耀笑眯眯地看着儿子。
李维笑着说:“何叔,我对钳工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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