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换做任何一个人说，程川都会觉得是天方夜谭。
可不知道为什么。
当萧禾说出来以后。
他竟然……
竟然有点信了。
他紧握的拳头，缓缓地松开了。
心里，那股压抑了多年的恨意。
仿佛被她那只温暖的小手，给捂热了。
“好了。”
萧禾看到他放松下来，笑了笑。
“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了。”
“天塌下来，有我给你顶着。”
“你现在，就好好的，当你的大英雄。”
“剩下的事，交给我。”
那晚。
是他这几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
日子，一天天过去。
程川正式上任了二营的营长。
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而萧禾，则把他们那个小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她用系统开出来的各种“奇葩”玩意儿。
把他们的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今天，用“顶级蚝油”做个蚝油生菜。
明天，用“秘制烧烤料”烤个土豆片。
后天，又把普通的白面，做成了松软可口的奶香大馒头。
程川的战友们，都快羡慕死了。
“老程，你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你家嫂子，那手艺，绝了！”
“上次去你家吃饭，那盘蚂蚁上树，我到现在还回味呢！”
这天，是月底。
发津贴的日子。
程川领了自己升职后的第一笔“巨款”。
整整八十块钱！
还有各种票据一大沓。
他把钱和票，用信封仔仔细细地装好。
揣在怀里，一路往家走。
他己经想好了。
等会儿回家，就把这个信封，交到萧禾手里。
当他走到家属楼下时。
却看到了一个他不想看到的人。
是隔壁三营的教导员，老李。
老李正和几个军嫂，在楼下的大树底下聊天。
看到程川，他立刻就迎了上来。
脸上，带着一股子不怀好意的笑。
“哎呦，这不是我们的程大营长吗？”
“这是刚领了津贴回来啊？”
“李教导员，有事吗？”
“嗨，没事没事。”
老李摆了摆手，却故意把声音提得很高。
好让周围的军嫂都听见。
“我就是替我们营的兄弟们，有点不平。”
“你说，同样是当兵，凭什么你程川，就能坐火箭一样地往上升？”
“就因为你家属，运气好，在床底下捡了个破箱子？”
“这功劳，来得也太轻松了吧？”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他身后响了起来。
“李教导员，您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
程川回头一看。
是萧禾。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楼了。
她手里，还提着一个菜篮子。
萧禾走到程川身边。
先是冲他甜甜一笑。
然后，才转过头，看向老李。
脸上的笑容，一点没变。
但眼神，却冷了下来。
“什么叫‘运气好，捡了个破箱子’？”
“那箱子里，装的可是手榴弹！”
“会爆炸，会死人的！”
“当时，就放在我们家床底下！”
“我们两口子，是冒着生命危险，才把这个巨大的安全隐患，报告给组织的！”
“怎么到了您嘴里，就成了‘轻松’了呢？”
她的话，不疾不徐。
老李的脸，有点挂不住了。
“我……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那您是哪个意思？”
萧禾步步紧逼。
“您是觉得，我们当时，就不该上报？”
“就该把那箱手榴弹，藏在家里？”
“等着它哪天炸了，把我们整栋楼的军属，都送上天？”
“李教导员，您这思想，可是很危险啊！”
她首接给对方，扣上了一顶“思想危险”的大帽子！
老李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你……你别胡说八道！我没那么说！”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萧禾得理不饶人。
“当着这么多嫂子的面，您可得说清楚了。”
“是您觉得，我爱人程川的这个一等功，名不副实？”
“还是您觉得，军区党委和师党委的领导们，都眼瞎了，会随便给一个靠运气的人，记功升职？”
“李教导员，您这是在……质疑组织的决定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像机关枪一样。
打得老李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指着萧禾，“你你你”了半天。
周围的军嫂们，看他的眼神，也变了。
是啊。
人家立功，是上级领导认可的。
你在这儿酸溜溜地说风凉话。
不就是在质疑领导的决定吗？
这可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好了，李教导员。”
萧禾挽住程川的胳膊。
一脸幸福地靠在他身上。
“我男人，有没有本事，我最清楚。”
“他能立功，能升职，那是他拿命换来的！”
“不是靠运气，更不是靠别人！”
“我们家，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至于某些人，要是因为嫉妒，就乱嚼舌根子。”
“那我可得劝您一句。”
“小心，祸从口出。”
她说完，就拉着发懵的程川，转身，上楼了。
留下老李一个人，在原地，被众人指指点点。
脸，丢得一干二净。
……
回到家。
程川看着萧禾，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刚才，都准备跟老李干一架了。
“怎么了？”
“被你媳妇我的英姿，给迷住了？”
程川回过神来。
他的脸，有些发烫。
他从怀里，掏出那个装满了钱和票的信封。
郑重地，递到了萧禾面前。
“给。”
萧禾一愣。
“这是什么？”
“我的工资。”
“以后，每个月，都交给你。”
“这个家，你说得对，得你来当。”
她的心，猛跳了几下。
她接过那个沉甸甸的信封。
害羞地笑了。
“好。”
……
同一时间。
军区大院，另一栋更气派的办公楼里。
军区副司令，赵建国，正坐在他的办公室里。
他手里，拿着一份关于程川的“破格提拔”文件。
脸色，阴沉得很。
“一等功？”
“少校营长？”
他冷笑一声，把文件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他程家的人，还真是命大啊！”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
他的声音，很阴冷。
“你现在，派两个最可靠的人，去一趟程川的老家。”
“给我查！”
“把他爹当年那些破事，全都给我查出来！”
“我就不信，他程家的根子上，是干净的！”
“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
“他这个所谓的一等功，到底是怎么来的！”
“他这个营长，到底配不配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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