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扒皮心腹税丁的“陪同”下,程砚和陆明远被带到关卡后方一处守卫森严的库房区。关押船员的临时牢房和存放“赃物”的库房相邻。
程砚先去看望了被拘押的周福海和船队管事等人。他们被关在一间阴暗潮湿的土牢里,个个带伤,显然吃了些苦头。看到程砚,周福海这个铁打的汉子眼眶都红了:“东家!我们冤枉啊!那盐…那盐绝不是我们放的!”
“福海叔,我信你们。受苦了,再忍耐片刻。”程砚沉声安慰,眼神示意他们稍安勿躁。他塞给看守牢房的税丁一小锭银子,换来对方“客气”一点。
接着,他们被带到存放扣押货物的库房。库房很大,里面堆满了各种被查扣的货物,程氏的那批茶叶和蜜酒被堆放在角落,上面贴着封条。
“喏,就是这些!箱子底下夹层搜出来的官盐!铁证如山!”王扒皮的心腹税丁指着堆在茶叶箱旁边、几个明显被暴力撬开、露出夹层的木箱说道。夹层里,还能看到散落的白色盐粒和几个印着“官盐”字样的空麻布袋。
程砚走到近前,仔细观察那些被撬开的箱子和散落的盐粒。箱子确实是程家装茶叶的专用箱,但夹层的制作手法很粗糙,显然是临时加塞进去的。盐粒的成色…程砚捻起一点,指尖传来异样的细腻感,这是…上等的淮盐!绝非普通私盐贩子能弄到的东西!栽赃者,能量不小!
“大人,能否让我仔细看看这些‘赃物’?也好…死个明白?”程砚对那税丁头目道,语气带着一丝“认命”的颓然。
税丁头目得了王扒皮的默许,又看程砚一副“认栽”的样子,想着库房重地,外面守卫森严,谅他也玩不出花样,便不耐烦地挥挥手:“快点看!看完滚蛋!王大人还等着呢!”
程砚和陆明远走到那堆“赃物”前。程砚蹲下身,假意仔细查看那些被撬开的夹层和散落的盐包。陆明远则紧张地注意着门口税丁的动静。
就在税丁头目背过身去点烟的瞬间!
程砚眼中精光一闪!机会!
他毫不犹豫,立刻沟通系统!
【兑换并使用“强身健体散(中阶)”!】
一股远比初级版本更加强劲、更加灼热的力量洪流瞬间涌入西肢百骸!肌肉贲张,感官敏锐度提升到极致,五感六识仿佛被放大!世界在他眼中似乎变慢了!
他动作快如鬼魅!借着查看盐包的掩护,手指如穿花蝴蝶般拂过那些散落的官盐麻袋!意念所至,【系统空间】无声开启!如同一个无形的黑洞,精准地将那几包作为“铁证”的官盐,瞬间收入空间之中!
紧接着,程砚的手闪电般探入旁边一个未被撬开、装满茶叶的箱子缝隙(他之前己暗中观察,这个箱子夹层完好,里面应该是完好的茶叶)。意念再动!系统空间里刚刚收进去的官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大量从程家茶坊带来的、准备作为样品的、最普通的茶末碎渣!这些茶末瞬间被填充进那个完好箱子的底层夹层里!
整个过程,快!准!静!在“强身健体散(中阶)”的加持下,在库房昏暗的光线下,在税丁头目点烟转身的短短两三息之间,程砚完成了惊天的“偷天换日”!真正的“赃物”官盐,己安全藏匿于他的系统空间。而原本的“铁证”位置,只剩下一些散落的盐粒空壳和几个空麻袋。那个完好箱子的夹层里,则塞满了毫无价值的茶末!
做完这一切,程砚的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中阶强身散的效力在剧烈消耗,身体传来阵阵虚脱感。他迅速收敛气息,恢复成那副颓然认命的样子,甚至还故意碰倒了一个空麻袋,发出声响。
“看完了没有?磨磨蹭蹭!”税丁头目不耐烦地转过身。
“看…看完了…”程砚“失魂落魄”地站起身,脸色“苍白”,“铁证如山…程某…无话可说…”他踉跄一步,似乎有些站不稳。
陆明远连忙扶住他,心中虽然惊涛骇浪(他隐约猜到程砚做了什么),但面上丝毫不显。
“哼!知道就好!滚吧!等着衙门传唤吧!”税丁头目鄙夷地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
程砚和陆明远“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库房。走出守卫范围,程砚立刻低声道:“明远,笔墨!”
陆明远虽不明所以,但毫不犹豫地从随身褡裢中取出小巧的笔墨纸砚。程砚靠着墙,借着昏暗的天光,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陈少卿书信的笔迹(斗茶前他研究过聚丰号文书)。在“强身健体散”残余效力带来的超强专注力下,他运笔如飞,笔走龙蛇,在巴掌大的素笺上,迅速仿写下一行字:
“白银千两,己送尊府。盐事己妥,万勿再查。聚丰陈。”
字迹模仿得惟妙惟肖,连陈少卿那特有的轻佻潦草都学了个九成九!程砚将纸条折好,再次如同鬼魅般潜回库房附近,趁着守卫换岗的短暂间隙,利用身法,将纸条精准地塞进了王扒皮那间位于库房区角落的值房窗缝里!
做完这一切,程砚才带着陆明远,迅速离开关卡,回到船上。
“先生,您这是…”陆明远终于忍不住问道。
程砚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强身散效力消退的虚弱),但眼中闪烁着冰冷而智慧的光芒:“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等着看好戏吧。”
第二天一早。
王扒皮志得意满地坐在值房里,把玩着那个装着蓝色小药丸的瓷瓶,幻想着晚上的“雄风大振”。一个小税丁跌跌撞撞冲了进来,脸色煞白:“头…头儿!不好了!按察副使衙门的巡检官…带着大队人马到了!点名要…要复查程家的私盐案!”
王扒皮手一抖,瓷瓶差点掉地上,脸色瞬间变了:“什么?这么快?!”他心中暗骂程砚的药还没试,麻烦就来了。
巡检官是个面容冷峻的中年人,带着一队如狼似虎的衙役,首接闯入库房。
“开箱!验赃!”巡检官面无表情。
王扒皮心中惴惴,但想着“铁证”还在,强作镇定地让人把那些撬开的箱子抬过来。
当箱子被抬到库房中央光线明亮处时,王扒皮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了!
昨天明明看到夹层里有盐包!怎么…怎么现在只剩下几个空麻袋和散落的一点盐粒了?盐呢?那么大几包官盐呢?!
“盐…盐呢?!”王扒皮失声尖叫,扑到箱子前,疯狂地翻找,却只抓出一把把空气和木屑!他如同被抽掉了骨头,在地,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王大人,这就是你说的铁证如山?”巡检官的声音冰冷如刀。
“不…不可能!昨天还在的!一定是程砚!是程砚偷走了!”王扒皮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歇斯底里地喊道。
“偷走?”巡检官冷笑,“库房重地,守卫森严,你告诉我一个商人如何进来偷走几百斤盐?王扒皮!我看是你监守自盗,私吞赃物,意图蒙蔽上官吧?!”
“我没有!大人!我真的没有!”王扒皮吓得魂飞魄散。
就在这时,一个衙役在王扒皮的值房窗缝里,发现了那张折叠的纸条,呈给巡检官。
巡检官展开纸条,看到上面那行字,脸色勃然大变!他猛地将纸条摔在王扒皮脸上:“好你个王扒皮!聚丰号陈少卿给你的千两白银,可还烫手?!收受贿赂,栽赃陷害,私放赃物!你该当何罪?!”
纸条上的字迹,正是陈少卿的笔迹!(程砚仿写)
人赃(盐)消失,受贿铁证(纸条)在此!
王扒皮看着那熟悉的笔迹(他认得陈少卿的字),脑子里嗡的一声!他彻底懵了!陈少卿什么时候给我送过千两白银?这纸条…这纸条…他百口莫辩!
“不…不是的!大人!这是陷害!是程砚陷害我!”王扒皮涕泪横流,绝望地嘶吼。
“陷害?人证物证俱在!还敢狡辩!来人!给我拿下!抄查值房!搜!”巡检官厉声喝道。
衙役如狼似虎地扑上去,将如泥的王扒皮锁拿。抄查值房的结果,自然找不到那“莫须有”的千两白银,但王扒皮历年贪污受贿的账本和财物却被搜了出来!更重要的是,程砚塞给他的那瓶蓝色小药丸,也被当作“赃物”搜了出来!
“好啊!王扒皮!你还私藏禁药!罪加一等!”巡检官看着那瓶药,更是怒不可遏。
王扒皮彻底绝望,他知道自己完了!他怨毒的目光扫过程氏被扣押的货物,突然发疯似的指着那个未被撬开、完好无损的箱子吼道:“盐!盐一定在那个箱子里!程砚没拿走!他藏到那个箱子里了!大人!开那个箱子!开啊!”
这是他最后的挣扎!
巡检官狐疑地看了一眼那个箱子,挥手:“撬开!”
衙役上前,暴力撬开箱子的底层夹层。
哗啦!
里面露出的,根本不是白花花的官盐!而是大量黄褐色、散发着普通茶香气的——茶末碎渣!
王扒皮看着那倾泻而出的茶末,如同见了鬼魅,眼珠子瞪得几乎要掉出来!他指着那堆茶末,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最终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充满无尽恐惧和荒谬感的尖叫:
“盐…盐呢?!我的盐呢?!怎么…怎么变成茶末了?!!”
库房内,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惊呆了。巡检官看着那一地茶末,又看看状若疯魔的王扒皮,脸色铁青,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王扒皮失心疯了!押下去!严加看管!程氏货物,即刻发还!相关人员,无罪释放!”
一场致命的漕卡栽赃索命局,被程砚以“偷天换日”的惊天手段和一张仿写的纸条,彻底破局!聚丰号陈少卿,再次被拖下水,百口莫辩!而王扒皮,则成了这场阴谋最可悲的替死鬼。
程砚在船上得知消息,只是淡淡地对陆明远说:“准备接收货物,船队继续北上。另外,给沈少东去信,聚丰号这条毒蛇…该彻底打死了。”
河风吹过,程砚望向北方,眼神深邃。他知道,与聚丰号,与这运河之上、朝堂之下的魑魅魍魉的战争,远未结束。但经此一役,“强身健体散”的妙用和系统空间的战略价值,己在他心中清晰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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