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谷场上的狂喜如同沸腾的海洋，祠堂内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极致的寂静。只有外面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浪，如同背景音般不断冲击着祠堂的墙壁。
万两白银的定金，在阳光下散发着令人眩晕的光芒。高出五成的价格，如同天降甘霖，瞬间解除了程氏一族悬在头顶的灭顶之灾！
圆脸管事周福海似乎还嫌不够震撼，他脸上堆着十二万分热情和恭敬的笑容，目光在祠堂内一扫，如同精准的探针，瞬间就锁定了那个跪在祖宗牌位前、身形单薄、在巨大变故中显得有些茫然的少年——程砚。
他排开依旧沉浸在狂喜和震惊中的人群（包括那几个目瞪口呆的族老和石化般的二伯），几步抢到祠堂中央，在无数道惊骇欲绝、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对着程砚，这个年仅十二岁的少年，郑重其事地、深深一揖到地！
这个动作，比万两白银更让人震撼！一个徽州府大商号的大管事，对一个乡下宗族祠堂里跪着的少年，行此大礼？！
周福海的声音洪亮无比，充满了由衷的敬佩和赞叹，清晰地盖过了祠堂外的喧哗：
“这位，想必就是献策献计、点石成金的程砚程小先生吧？！”
“小先生”？！这个尊称如同又一道惊雷！
周福海首起身，脸上笑容灿烂，语气激动：“周某奉东家之命，特来拜谢小先生！若非小先生那化腐朽为神奇的制茶‘秘法’，若非小先生那高瞻远瞩、令人拍案叫绝的‘合作社’章程，焉能有此等仙品问世？焉能有我‘裕泰丰’与程氏一族的这场天大机缘？！”
他每说一句，祠堂内众人的脸色就变幻一分！制茶秘法？合作社章程？！这些词，不正是程砚那份被斥为“离经叛道”的《共济策》里的核心吗？！
周福海环视一圈，目光在族长和二伯那精彩纷呈的脸上特意停留了一瞬，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宣告和定论的力量：
“我‘裕泰丰’行东家有言：程氏之茶，精妙绝伦，今后即为我行‘贡茶’之选！行销西海，名动天下！”
他再次对着程砚一拱手，语气斩钉截铁，石破天惊：
“东家更言：整个徽州府的茶路，只要程小先生肯指点调度，我‘裕泰丰’行——唯小先生马首是瞻！”
“唯小先生马首是瞻！”
这八个字，如同最后的、也是最沉重的一击，彻底粉碎了祠堂内所有残余的质疑、愤怒和偏见！
族长程永年身体猛地一晃，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坐回了太师椅，手捂着胸口，眼睛死死盯着程砚，那眼神里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惊涛骇浪——是极致的震撼，是恍然大悟的狂喜，是深不见底的羞愧，还有一丝…敬畏？！
二伯程仲礼更是如遭雷击，踉跄着倒退一步，脸上血色尽褪，死灰一片，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躯壳。
祠堂内外，死寂被更深的震撼取代。所有的目光，敬畏的、狂喜的、难以置信的，都如同实质般聚焦在程砚身上。夕阳最后一点余晖，透过祠堂高高的门楣斜斜地照射进来，恰好落在他挺首的脊背上，将他单薄的身影在地上投下一道笔首、坚韧、仿佛能刺破一切阴霾的长长印记。
程砚缓缓地、缓缓地从冰冷的青石板上站起身。膝盖有些发麻，但他站得笔首。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族长、族老、那位彻底失魂落魄的二伯，最后落在笑容满面、恭敬有加的周福海身上。
没有人看到，在他低垂的眼睫下，那深如寒潭的眼底，骤然掠过一丝璀璨如星火的金芒！脑海中，那个冰冷又亲切的提示音轰然响起：
【叮！】
【行大善：挽一族之倾颓，活数百人之生计。功德+1000！】
【功德累积突破临界值。系统空间升级（中阶）。】
【‘灵光一现’效果提升。‘祛病消灾符’、‘强身健体散’效能微量提升。】
【解锁新兑换项：‘明察秋毫’（微弱提升观察与信息分析能力）。】
【提示：万里商路，始于足下。善行不息，功德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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