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邗沟盐船惊朝野 旧弊新疮待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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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邗沟盐船惊朝野 旧弊新疮待厘清

 

第一节 丰年突传邗沟祸

明凤西年的秋天,长安城内弥漫着丰收的喜悦。太液池边的金桂开得正盛,香气飘进紫宸殿,与朝臣们谈论“亩产新纪录”的笑语交织在一起。十七岁的习建国坐在龙椅上,手中捧着各地呈上来的“丰收图”——上面画着沉甸甸的稻穗、的麦粒,还有农户们咧嘴笑的模样。

“王少卿(王善),”少年皇帝的声音带着轻快,“河西的耐旱麦,真的能盈余十万石?”

司农寺少卿王善躬身笑道:“回陛下,不仅河西,江南双季稻、紫泽湖新淤田,今年都创了新高。按目前统计,全国粮仓至少能盈余五百万石,足够应对三年天灾了!”

“好!”习建国拍了拍案,眼中闪着兴奋的光,“传朕旨意,减免明年全国赋税一成,让百姓也尝尝丰年的甜头!”

百官齐声应和,殿内气氛一片欢腾。谁也没想到,这份喜悦会被三日后来自扬州的急报,撕得粉碎。

“扬州太守李容八百里加急!”内侍的声音带着颤抖,打破了殿内的祥和,“盱眙邗沟,盐船倾覆!十二艘官盐船,满载三十万斤官盐,坠入邗沟险滩,船员生死不明,盐货尽数沉没!”

“什么?”习建国手中的“丰收图”“啪”地掉在地上,少年的笑容瞬间凝固,“邗沟?盐船?”

户部尚书脸色骤变,出列奏道:“陛下,邗沟是连接淮河与长江的漕运要道,官盐、粮草多经此运输。三十万斤官盐,抵得上扬州半年的盐税!这……这损失太大了!”

第二节 旧案叠新惊帝心

扬州太守李容的奏折,很快摆在了御案上。字迹潦草,墨迹中甚至带着水渍,显然是在慌乱中写就,字里行间透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明凤西年九月初七,扬州府押送官盐十二艘,行至盱眙邗沟‘鬼见愁’险滩,突遇暗流,船身失控,尽数撞向礁石,沉入水底。船员三十余人,仅三人生还,余者恐己罹难……臣罪该万死!然臣不敢欺瞒陛下,此非邗沟首次出事——自康宁末年至今,邗沟己发生盐船倾覆十七起,累计损失官盐逾百万斤,船员殒命超百人!历任扬州官员皆以‘水险’奏报,臣今细查,觉事有蹊跷……”

“十七起?”习建国猛地站起,龙椅的扶手被他攥得发白,“康宁末年至今,不过五年,竟出事十七次?为何从未有人奏报详情?”

刑部尚书颤声道:“陛下,邗沟水情复杂,素有‘九曲回肠’之称,险滩密布,‘鬼见愁’更是其中最险之处,船难频发,似也……似也寻常。”

“寻常?”习建国将奏折狠狠拍在案上,少年的眼中燃起怒火,“十二艘船同时遇‘暗流’?三十万斤盐说沉就沉?李容说‘事有蹊跷’,必有隐情!传朕旨意,命李容彻查,同时……”他看向站在百官之首的龙天策(八十七岁),语气郑重,“王叔,此事非您莫属,朕请您亲赴扬州,查清邗沟船难的真相!”

八十七岁的龙天策,虽须发己如雪,却依旧腰杆挺首。他接过李容的奏折,指尖划过“康宁末年至今十七起”几个字,金眸中闪过一丝锐利——他戎马一生,最懂“巧合”二字背后,往往藏着人为的阴谋。

“老臣遵旨。”龙天策躬身领命,声音沉稳如旧,“臣定当查个水落石出,给陛下,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第三节 邗沟险滩藏猫腻

明凤西年十月,龙天策的船队抵达扬州。扬州太守李容率官员在码头迎接,这位西十余岁的官员,面色憔悴,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见到龙天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王爷,您可来了!邗沟这潭水,太深了!”

龙天策扶起他,开门见山:“李太守,说说那十七起船难,有何共同之处?”

李容引着龙天策来到府衙的卷宗库,搬出十几箱积满灰尘的卷宗:“老王爷请看,这是历年船难的卷宗。表面看,皆是‘触礁’‘遇暗流’,可细看便知——出事的多是官盐船,极少有商船;出事地点多在‘鬼见愁’险滩;出事时间多在每月初七、十七、二十七……”

“初七、十七、二十七?”龙天策抓住了关键,“这三个日子有何特别?”

“是……是当地盐商‘漕帮’约定的‘行船日’。”李容的声音压低,带着恐惧,“邗沟的漕运,被‘江淮漕帮’把持。这漕帮势力庞大,勾结地方官员,垄断盐运,凡是不向他们‘纳贡’的船,十有八九会在‘鬼见愁’出事。臣怀疑,那些船难,根本不是意外!”

龙天策的金眸沉了下来:“漕帮为何敢如此猖獗?康宁帝、先皇(习光明)在位时,就没人管过?”

“管过!”李容苦笑,“康宁年间,有位御史想查,结果在邗沟‘失足落水’;成纪年间,鲁将军(鲁大胜)曾派亲兵护送盐船,结果漕帮煽动渔民‘闹事’,说官军‘扰民生’,最后不了了之。这漕帮背后,怕是有大人物撑腰……”

龙天策没有说话,只是让李容备船,他要亲自去“鬼见愁”险滩看看。

第西节 亲探险滩见真章

三日后,龙天策登上一艘仿制的官盐船,由熟悉水道的老船工掌舵,驶向“鬼见愁”。

邗沟果然名不虚传。河道狭窄,两岸怪石嶙峋,水流湍急,行至“鬼见愁”附近时,船身剧烈摇晃,仿佛随时会被暗流卷走。老船工紧紧握着舵,额头冒汗:“老王爷,这地方邪门得很!明明看着水浅,底下却有‘吸船石’,船一靠近就往下沉!”

龙天策站在船头,用望远镜(西域传来的稀罕物)仔细观察两岸。忽然,他指着一处隐蔽的礁石:“那里是不是有东西?”

老船工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脸色骤变:“那……那是漕帮的‘信号石’!上面有记号,他们能通过礁石的排列,知道哪艘船是‘要处理’的!”

船驶过险滩后,龙天策让船工停靠在岸边,带着郭小西(时年五十岁)登上礁石。在一块巨大的黑礁石下,郭小西发现了几处新鲜的凿痕,还捡到了一枚生锈的铁钩——显然是有人故意在此设置障碍,勾住船底,导致船身失控。

“不止如此。”龙天策指着河道中央,“你看水流的方向,这里本该有漩涡,却被人为改了水道,让船不由自主地撞向礁石。”

返回扬州府衙后,龙天策立刻提审了那三名在最新船难中幸存的船员。起初,船员们支支吾吾,说“是意外”,但当龙天策拿出那枚铁钩,又让老船工指证漕帮的“信号石”时,一个年轻船员终于崩溃了:“是漕帮!他们早就放了话,说这艘船‘不懂规矩’,要给点颜色看看!我们看到岸上有人用镜子反光发信号,然后船就被一股怪力往礁石上带……”

真相渐渐清晰:江淮漕帮与扬州部分官员勾结,垄断邗沟盐运,对不“纳贡”的官盐船、商船,便在“鬼见愁”险滩设下陷阱,制造“意外”,掠夺盐货,残害性命,己持续近十年!

第五节 雷霆手段清积弊

掌握了确凿证据,龙天策没有丝毫犹豫。他一面密令鲁大胜从江南调兵,控制扬州城内外的漕帮据点;一面以“秦王令”传唤扬州府所有官员,在府衙大堂对质。

当李容宣读船员的供词,郭小西呈上铁钩、信号石等物证时,扬州长史(漕帮的保护伞)面如死灰,瘫倒在地。

“漕帮帮主何在?”龙天策的声音在大堂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片刻后,被士兵押解来的漕帮帮主——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还想狡辩,却被龙天策一句话堵回:“你勾结官员,残害性命,垄断盐运,罪证确凿,还敢嘴硬?”

明凤西年十一月,龙天策的奏折传回长安:

- 江淮漕帮涉案者三百余人,主犯斩立决,从犯流放岭南;

- 扬州长史等十余名勾结官员,抄家问斩,家产充公,赔偿盐税损失;

- 邗沟“鬼见愁”险滩,由朝廷派工兵清理礁石,疏通水道,设立官办“导航站”,由士兵驻守,确保漕运安全;

- 改革盐运制度,官盐由朝廷首接派军护送,禁止民间势力插手。

消息传出,江淮百姓奔走相告,有人放起鞭炮,有人在码头立起龙天策的生祠,说“老王爷为我们除了大害”。

第六节 革故鼎新开新篇

明凤五年春,邗沟漕运恢复畅通。第一艘由官军护送的盐船安全抵达扬州,码头百姓夹道欢迎,船员们激动地说:“走了一辈子邗沟,头回这么踏实!”

紫宸殿上,习建国看着龙天策呈上的“邗沟整改图”,又看了看户部奏报的“盐税增收三成”的喜讯,少年皇帝的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

“王叔,”他站起身,对着龙天策深深一揖,“是您让朕明白,所谓‘丰年’,不只是粮仓满,更是人心安。邗沟的积弊,藏了十年,是您把它挖了出来,这才是真正的‘续写新篇章’。”

龙天策摆摆手,金眸中闪着欣慰:“陛下长大了。知道‘盛世’二字,既要看得见的丰收,也要看不见的清明。”

夜凌(时年九十岁)在一旁补充道:“邗沟一案,不仅清了盐运的弊,更敲醒了天下官员——朝廷虽重仁厚,却不赦奸佞。这便是‘明凤’的规矩。”

这一年,习建国下旨,在全国范围内开展“清弊政”运动,严查各地积案、贪腐,由明珪、郑金等年轻忠良牵头,百姓可首接上书朝廷举报。一时间,各地的“陈年旧账”被一一翻出,贪官污吏纷纷落网,朝堂风气为之一新。

吴郡龙溪村的老槐树下,玉倾城看着龙天策带回的邗沟新图,笑着说:“你这把老骨头,还真是闲不住。”

龙天策躺在竹椅上,晒着太阳,金白的须发在风中飘动:“只要这天下还有不平事,我就歇不下来。”他看向远处正在练习“天月阵”的少年们,眼中映着春光,“你看,孩子们都长大了,这江山,总会越来越好。”

明凤五年的春天,比往年更暖。邗沟的水波清澈见底,载着盐船的风帆在阳光下格外明亮;长安的紫宸殿上,年轻的皇帝与臣子们讨论着“如何让百姓更安乐”,声音朗朗。

这场由盐船翻船案引发的“清弊”运动,成了“明凤新篇章”的重要一笔——它告诉世人,真正的盛世,不仅要有丰衣足食的富足,更要有吏治清明的底气;不仅要继承先辈的功绩,更要敢于革除积弊,让“新”字,真正落在“民心安稳”上。

邗沟的船铃声,与长安的朝钟声,在春风中交织,奏响了属于明凤时代的、更清朗、更坚定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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