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的水龙头滴答作响,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刺耳。林薇将门反锁,用湿毛巾塞住门缝,确保不会有一丝光线泄露出去。她颤抖的手指解开病号服最上面的纽扣,露出那枚玫瑰胸针——花瓣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开始测试。"她在心中默念,按照老园丁教的方法,轻轻旋转胸针背面第三片花瓣。
"咔嗒"一声轻响,几乎微不可闻。胸针中心的红宝石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亮光,随即恢复如常。林薇屏住呼吸,盯着洗手台上方斑驳的镜子——镜中的自己面色惨白如鬼,但胸针己经悄无声息地开始工作。
她凑近镜子,假装整理头发,实则观察胸针的拍摄角度。镜面反射中,能看到胸针正对着自己的侧脸,这个角度刚好能同时捕捉到她的表情和前方景象。
"测试收音。"她压低声音,嘴唇几乎不动,"顾衍辰,你这个畜生。"
回放时,录音清晰得令人心惊。连她呼吸时轻微的颤抖都捕捉得一清二楚,更不用说那句充满恨意的低语。林薇的指尖发冷,这设备比想象中还要精良,根本不像是普通渠道能搞到的货色。
她打开水龙头,让水流声掩盖接下来的动作。从内衣暗袋里取出一个皱巴巴的纸团——这是她趁护士不备偷拿的医疗记录单背面。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她反复推敲的"台词":
"各位观众,我是苏晚。"
"这不是演戏,而是真实的谋杀现场。"
"顾氏集团总裁顾衍辰,强迫我捐肾给他的情人白芊芊..."
"现在,他要取走我的眼角膜..."
纸上的字迹因为反复修改己经模糊不清。林薇对着镜子,一遍遍练习每个句子的语气和表情。她必须精准把握从懦弱到爆发的转变——前三十秒要维持苏晚那种怯懦卑微的神态,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刻撕下伪装。
"衍辰...我错了..."她对着镜子练习,声音细如蚊呐,眼神闪烁不定,活脱脱就是那个任人宰割的苏晚。
突然,镜中的表情骤然一变。那双眼睛里的恐惧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胆寒的决绝:"但你们错了!这不是医疗事故,而是蓄意谋杀!"
林薇被自己声音里的狠厉吓了一跳。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调整状态。太强硬不行,会显得早有预谋;太软弱也不行,无法引起观众共鸣。她需要的是——一个被逼到绝境的受害者,在生死关头爆发的反抗。
第五次尝试时,她终于找到完美的平衡点。开始时声音发抖、断断续续,说到关键处突然提高音量,带着哭腔却不失力度。最绝的是结尾处那个凄然又决绝的微笑——这是她在无数个失眠的夜里对着卫生间镜子反复打磨的表情武器。
"电量测试。"她看了眼腕表,距离查房还有二十分钟。保持录制状态,她开始检查其他功能。
胸针的存储卡可以保存48小时高清视频,但实时传输功能依然无法使用。林薇咬着嘴唇思索对策——如果能黑进顾家的网络系统...
突然,她想起老园丁说过的话:"顾衍辰的金色平板是网络枢纽。"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脑海中成形。如果能在宴会上接近那台平板,哪怕只有几秒钟...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林薇浑身一僵。迅速关闭胸针,将它别回衣领内侧。脚步声在卫生间门口停下,随即是粗暴的敲门声。
"苏小姐?你在里面干什么?"保镖不耐烦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
林薇立刻打开水龙头,假装虚弱地咳嗽几声:"我...我有点不舒服..."
"快点!顾先生吩咐过,不准锁门超过十分钟!"
"马上好..."她故意弄出冲水的声音,同时迅速将写满台词的纸条撕碎,冲进马桶。碎片打着旋消失在下水道里,就像苏晚即将消失的人生。
打开门时,保镖狐疑地扫视着狭小的卫生间。林薇低着头,瑟缩着肩膀,完美扮演着那个懦弱的苏晚。
"磨蹭什么!"保镖粗鲁地推了她一把。林薇顺势踉跄几步,手却不着痕迹地护住了胸针位置。
回到病床,她假装睡去,实则在大脑里反复演练明天的计划。每一个细节都必须精确到秒——何时启动胸针,如何接近顾衍辰的平板,怎样在众目睽睽下将毒药混入他的酒杯...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画出一道苍白的线。林薇盯着那道光线,首到眼睛发酸。明天这个时候,要么她己经成功复仇,要么就会成为"静心疗养院"里一具没有眼睛的尸体。
没有第三种可能。
她轻轻抚摸胸针冰冷的花瓣,仿佛抚摸着一把上了膛的手枪。这枚小小的金属物件,承载着她全部的希望与仇恨。
"最后一次测试。"她在心中默念,手指轻抚花瓣。黑暗中,红宝石摄像头闪过一丝微弱的红光,随即熄灭。
一切准备就绪。
明天,这枚胸针将成为刺向顾衍辰心脏的利刃。而全世界,都将见证这场精心策划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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