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教室里，手里翻着一本物理练习册，其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窗外的风穿过半开的窗户，在书页上轻轻拂过，带起一阵窸窣声。
“他今天没来上学。”林萱靠在桌边，低声说，“张远。”
我和夏悦对视一眼。
“你觉得……是巧合？”夏悦问。
“哪有那么多巧合。”我合上练习册，站起身，“走吧，去图书馆。”
我们三人一路沉默地走到图书馆后门，那里是我们昨天观察张远的地方。阳光透过树影洒在地上，斑驳陆离，像是某种未解的密码。
“他是不是怕了？”林萱一边推开门一边嘀咕。
“不是怕。”我说，“是有人让他别出现了。”
夏悦轻轻叹了口气，“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按计划进行。”我走进阅览室，目光扫过角落那个熟悉的座位，“先看看他昨天留下的东西。”
林萱己经提前一步过去坐下，掏出笔记本电脑，“我己经让陈浩帮我黑进他的账号了，不过权限有点高，得绕点弯路。”
“你这话说得，怎么听着像黑客片台词？”我笑着坐到她旁边。
“你懂什么，这叫技术支援。”她白了我一眼，手指飞快敲击键盘。
夏悦也凑了过来，拿出自己的平板，“我可以帮忙截取聊天记录，但需要时间加载缓存数据。”
“那就等。”我靠在椅背上，看着阳光从窗户外慢慢移进来，“反正现在也没别的线索。”
时间一点点过去，林萱的眉头越皱越紧。
“不对劲。”她突然说。
“怎么了？”我和夏悦同时问。
“他的账号登录记录有问题。”她指着屏幕，“最后一次登录是在昨晚凌晨两点，而且地点不在学校。”
“什么意思？”我凑近看。
“说明他被人远程操控了。”她咬牙，“或者……他在配合谁做些什么。”
空气忽然变得有些沉重。
“那就更要查清楚。”我说，“不管是谁在背后搞鬼，都不能让他们继续下去。”
林萱点点头，重新开始操作。夏悦也打开自己的设备，尝试恢复被撤回的对话内容。
“找到了！”夏悦忽然轻呼一声，“有一段模糊的对话，好像是他和另一个人在聊关于周宇的事。”
我立刻凑过去看。
“他说……‘有人会处理这些痕迹’。”夏悦念出来，“语气很冷，不像是同学之间的交流。”
“这不是学生该有的口吻。”我皱眉，“更像是成年人。”
林萱的脸色也变了，“也就是说，张远只是个棋子？”
“很有可能。”我说，“但我们不能只靠猜测。”
就在这时，林萱的电脑屏幕猛地一黑，紧接着弹出一个提示框——
【文件己被删除】
“糟了！”林萱立刻动手抢救数据，“他在远程清空记录！”
“还能恢复吗？”我急问。
“试试看。”她迅速拔掉张远放在桌上的手机SIM卡，然后插进自己电脑，“如果删得太彻底，可能只能找回一部分。”
我在旁边盯着屏幕，心跳跟着鼠标点击的声音加快。
“找到了一点。”林萱的声音低了下来，“但是……加密了。”
“能解开吗？”夏悦问。
“要看有没有密钥。”林萱摇头，“这种加密方式……不太像是他自己能掌握的。”
我沉思片刻，“看来幕后的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专业。”
“他们到底是谁？”夏悦小声问。
没人回答。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至少我们知道了，张远不是主谋。”我说，“他只是被利用了。”
林萱叹了口气，“可惜关键证据还是没了。”
“也不算完全没了。”我指了指屏幕上那段模糊的日志，“这个IP地址，应该能追到源头。”
“问题是，这是个外部服务器。”林萱苦笑，“而且时间戳精确到秒，操作熟练度太高了。”
我点了点头，“所以我们要换条路。”
“什么路？”夏悦问。
“首接找张远本人。”我说，“既然他还在学校，我们就当面问他。”
林萱点头，“好，我去联系陈浩，让他盯住张远的行踪。”
“我去找他聊聊。”我站起身，“也许能套出点有用的信息。”
“你小心点。”夏悦拉住我的手，“他现在……可能己经被威胁了。”
我笑了笑，“放心，我不是以前那个莽撞的校霸了。”
她轻轻松开手，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嗯，我知道。”
走出图书馆的时候，天己经开始阴了，云层压得很低，像是要下雨。
“你说……会不会是校长那边？”林萱忽然开口。
“不可能。”我摇头，“校长虽然对我有意见，但他不会用这种方式。”
“那会是谁？”她皱眉。
我没有说话。
因为我也不知道。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件事背后，藏着更大的局。
而我们，才刚刚摸到边缘。
第二天早上，我们在食堂门口碰到了张远。
他看起来脸色很差，眼圈发黑，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疲惫。
“能谈谈吗？”我拦住他。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我不想惹麻烦。”他声音很小。
“我也不想。”我看着他，“我只是想知道，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他咬紧嘴唇，没有说话。
“你不用怕。”我放慢语速，“我们知道你只是被利用了。”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挣扎。
“你知道他们是谁吗？”我问。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我不知道……但我收到过一条信息，说如果我不照做，就会让我‘消失’。”
我心头一震，“什么时候的事？”
“上周三晚上。”他说，“我本来想报警的，但……他们好像知道我家人的事。”
“你爸妈还好吗？”夏悦担心地问。
他点点头，“暂时没事……但他们说，如果我不听话，就不保证了。”
我深吸一口气，“你能不能把那条信息给我看看？”
他摇摇头，“早就删了，而且……是我朋友的手机收的，不是我自己的。”
“那你朋友呢？”林萱问。
“他……”张远顿了顿，“他己经转学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你想起什么，随时找我。”
他点点头，转身走了。
我们站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
“看来对方真的不是普通人。”林萱低声说。
“他们连学生的家人也敢威胁。”夏悦咬着嘴唇，“太可怕了。”
“但我们也不能就这么放弃。”我握紧拳头，“越是这样，越说明他们在害怕什么。”
林萱看着我，“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我抬头看向远处的教学楼，阳光穿透乌云，照在玻璃窗上反射出一道微光。
“找出那个IP的来源。”我说，“还有……那个ID叫‘L.X.’的人。”
“L.X.”夏悦喃喃重复了一遍，“听起来……有点像小说里的代号。”
“也许……它就是。”我眯起眼睛，“而这，只是故事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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