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府的朱漆大门在雪夜里显得格外沉寂。
郍承霄未带任何随从，玄色大氅上落满雪花，勒马时带起的寒风卷起地上碎琼乱玉。
他抬手叩门，指节敲在冰冷的铜环上，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门几乎是应声而开，仿佛有人一首在门后等待。
段知鸳只着一件素绢寝衣，外罩一件火狐裘，长发未束，散落在肩头，发梢还带着沐浴后的微潮水汽。
她手中提着一盏灯，暖黄的光晕映着她清绝的侧脸，也照亮了郍承霄眉宇间难以压抑的焦躁与渴望。
“陛下？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她微微挑眉，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似乎对他的深夜造访毫不意外。
郍承霄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红梅雪景中的惊鸿一瞥，指尖花蜜的奇异滋味，所有压抑的情绪在此刻如熔岩般喷薄。
他一步跨入门内，反手重重关上大门，隔绝了漫天风雪。
段知鸳笑道：“外面冷，随我来吧。”
郍承霄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把抱起段知鸳。
“朕要让你知道勾引朕的代价。”
灯盏“啪”地一声掉落在雪地上，灯芯摇曳几下，并未熄灭，反而在地上投下两人拉长纠缠的影子。
郍承霄一进屋猛地将她抵在冰凉的门板上，带着雪粒寒意的手捧起她的脸，滚烫的唇不由分说地压了下来。
虽是初吻，却不是温柔缱绻的吻，而是带着帝王不容置疑的掠夺和长久压抑后的爆发，充满了侵略性和占有欲。
他攻城略地，汲取着她唇齿间清冽的气息，混合一丝若有似无的梅香，几乎要吞噬掉她的呼吸。
段知鸳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但很快便放松下来。
她没有挣扎，甚至微微仰头迎合了他片刻，唇舌间给予了回应，看似柔顺缠绵，实则步步留情，带着一种精妙的距离感和掌控力。
她的手臂轻轻环上他的腰，指尖却只是虚虚搭着，并未用力。
她的回应恰到好处地安抚了他的急切，却又像一捧清凉的雪水，无声地浇灭了他即将燎原的火焰，阻止了更进一步的探索。
就在这激烈又克制的纠缠中，连接内室的珠帘后，一道颀长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雕塑，静静地立在那里。
慕容溪的指节捏得发白，他看着段知鸳被郍承霄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看着她微阖的眼睫在暖黄光影下投下扇形的阴影，看着她被吻得微肿、泛着水光的唇……
一股尖锐的酸涩和冰冷的怒意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心脏。
郍承霄看段知鸳的眼神分明是男人最原始的占有欲，是帝王对稀世珍宝的志在必得。
而段知鸳那看似顺从实则疏离的回应，更让他心底发寒。
她究竟在谋划什么？为何要容许这个敌国皇帝如此亲近自己？
郍承霄眼神迷离，不断地喊着：“段知鸳。”
段知鸳看着他，眉目含情：“陛下，尚未娶妻，这样和我过夜的话，传出去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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