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池里的二舅舅与唱歌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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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血池里的二舅舅与唱歌的骨头

 

*文案金句**:当阿璃用冻僵的妈妹砸碎克隆歌谣时,血池里的季云深睁开了眼——原来小祖宗要救的不是人,是那三百次轮回里唯一没被妈妈放弃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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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重感像被扔进了老道士的洗衣桶,还是滚筒超强力的那种。

阿璃死死抱着怀里冻得像块冰砖的妈妹,锦鲤尾巴本能地蜷起来护住两人。周围不是漆黑,而是光怪陆离、不断撕裂又缝合的破碎光影:倒流的瀑布,燃烧的雪花,长着季明澈脸的向日葵在唱跑调的歌谣,还有无数个一闪而过的、妈妈哭泣的侧脸…

“呜…晕船船…”阿璃小脸煞白,胃里翻江倒海。她努力想看清季云深二舅舅用血画的那条“路”,可那些扭曲闪烁的光带像顽皮的泥鳅,根本抓不住。

怀里的妈妹突然剧烈地抽搐了一下!覆盖在她身上的冰霜发出细微的“咔嚓”声,裂开几道缝隙,一股比之前更刺骨的寒意猛地爆发出来!阿璃感觉自己抱着的不是妹妹,而是一块万载寒冰的核心!

“妈妈妹妹!别睡!醒醒!喝neinei!”阿璃急得用脑袋去拱妈妹冰凉的小脸,想把挂在脖子上的、属于季星河的银色奶嘴塞过去。但妈妹牙关紧闭,奶嘴根本塞不进。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而阴冷的吸力骤然传来!

那些破碎的光影猛地向一个方向坍缩,形成一个巨大的、散发着不祥暗红色光芒的漩涡!漩涡中心,隐隐传来季云深压抑到极致的痛苦闷哼,还有…一种诡异、空灵、仿佛由无数个童声叠加起来的哼唱声!

那歌声阿璃“听”过!在南极,那十万个冷冻舱里的季夫人一起哼唱的摇篮曲!但此刻,这歌声冰冷刺骨,充满了扭曲的恶意,像无数根冰针扎进阿璃的识海!

“坏蛋唱歌!难听!不许唱!”阿璃愤怒地尖叫,尾巴上的青铜色鳞片应激般浮现,散发出微弱的抵抗波动。但这抵抗在庞大的吸力面前微不足道!

嗖!

她和妈妹如同两颗被投入深渊的石子,被那暗红漩涡瞬间吞噬!

天旋地转之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和刺骨的阴寒。

阿璃摔在一个冰冷粘腻的地面上,怀里依旧紧紧抱着妈妹。她甩甩晕乎乎的小脑袋,琉璃瞳警惕地看向西周。

这里像一个巨大而古老的山腹溶洞,洞顶悬挂着无数散发着惨绿幽光的钟乳石,如同倒悬的利剑。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和…淡淡的沉水香?地面是暗红色的、半凝固的胶状物,踩上去软绵绵,又带着令人作呕的粘性。远处,一个巨大的、沸腾翻滚着的暗红色血池占据了溶洞的中心,血池中央矗立着一根布满符文的青铜柱。

而阿璃的目光,瞬间被青铜柱上锁着的人影攫住了!

“二…二舅舅!”

阿璃失声叫了出来,小奶音带着哭腔和难以置信的惊恐。

那确实是季云深,但又不是她记忆里那个穿着白大褂、气质斯文又带着点邪气的二舅舅。

他的身体被粗大的、同样布满符文的青铜锁链紧紧捆缚在柱子上,白大褂早己破烂不堪,被暗红的血污浸透。更可怕的是,他的皮肤下,无数青铜色的蛊虫在疯狂蠕动、啃噬!每一次蠕动,都带起一片皮肤的溃烂和季云深身体无法自控的剧烈痉挛。他的头无力地垂着,湿漉漉的黑发遮住了脸,只能看到紧咬的、渗出血丝的牙关和脖颈上暴起的、同样有蛊虫在皮下穿梭的青筋。

最让阿璃心碎的是,二舅舅的右手腕上,还松松垮垮地挂着她当初在季家祖宅时,偷偷给他系上的、用红绳穿着她一颗乳牙做成的“护身符”。那乳牙在血污中泛着微弱的光。

“痛…二舅舅痛痛…”阿璃的眼泪大颗大颗滚落,砸在粘腻的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就在这时,那诡异空灵的童声哼唱再次响起!源头正是那个翻滚的血池!

咕噜噜…血池表面冒出巨大的气泡,一个个惨白的、由森森白骨拼接而成的人形,缓缓从血水中升起!它们没有皮肉,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幽绿的鬼火,下颚骨开合着,发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叠加童声!它们手舞足蹈,围绕着血池和青铜柱,形成了一圈诡异的“歌队”!

随着它们的歌声,血池沸腾得更加剧烈!束缚季云深的青铜锁链上的符文亮起刺眼的红光!他皮肤下的蛊虫如同打了兴奋剂,蠕动啃噬的速度骤然加快!更多的鲜血从他溃烂的伤口涌出,滴落进下方的血池!

“啊——!”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嘶吼终于从季云深喉咙里挤出。他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双完全被青铜色覆盖、只剩下痛苦和疯狂的眼睛!那眼睛扫过阿璃的方向,却没有任何焦距,仿佛只是痛苦本能的反应。

“放开二舅舅!坏骨头!不许唱歌!”阿璃被彻底激怒了!她忘了害怕,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抱着冻僵的妈妹就想往前冲!

但脚下粘稠的血色胶质突然活了般缠上她的脚踝!同时,几个离得最近的白骨歌者停止了哼唱,空洞的眼窝转向阿璃,下颚骨张开,发出无声的尖啸!一股无形的精神冲击狠狠撞向阿璃!

嗡!

阿璃脑子一懵,像被大锤砸中,眼前发黑,差点摔倒。怀里的妈妹因为她的踉跄,覆盖的冰霜又裂开几道缝隙,更强烈的寒气溢出。

“阿璃的妹妹!不许碰!”阿璃死死抱住妈妹,尾巴疯狂拍打缠住脚踝的胶质,青铜色的鳞片光芒闪烁,艰难地抵抗着精神冲击和胶质的拉扯。

就在她陷入困境时,怀中冻僵的妈妹,那紧闭的眼睫,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一股微弱却无比精纯的、源自南极青铜树的冰系力量,似乎被此地同源的阴寒和歌者的恶意刺激,自发地、悄无声息地顺着阿璃抱着她的手臂,传导了出去!

咔嚓!

缠住阿璃脚踝的胶质瞬间被冻成了脆硬的红色冰晶!她用力一挣,冰晶碎裂!

同时,离阿璃最近的两个白骨歌者,它们的下颚骨上迅速爬满了冰霜,那无声的尖啸戛然而止,动作也变得僵硬迟缓!

“咦?”阿璃一愣,随即福至心灵!

她低头看看怀里像个大冰坨的妈妹,又看看那些围着血池唱歌的坏骨头,一个大胆(或者说孩子气)的念头冒了出来。

“妈妈妹妹!冻它们!冻坏骨头!”阿璃用尽力气,把怀里冻得梆硬的妈妹,像投掷一颗保龄球一样,朝着白骨歌者最密集、歌声最响亮的地方,用力扔了过去!

“走你!”

小小的、冻僵的“冰坨妈妹”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精准地砸进了白骨歌者的“合唱团”中央!

噗通!

妈妹落入血池边缘的粘稠胶质中。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紧接着——

轰!!!

以妈妹落点为中心,一股比在婴儿房失控时猛烈百倍的极致冰寒,如同核爆般轰然炸开!

惨白色的冰霜以摧枯拉朽之势瞬间蔓延!所过之处,沸腾的血池表面被冻结成暗红色的诡异冰面!那些正在唱歌跳舞的白骨歌者,动作瞬间定格,幽绿的鬼火在冰霜覆盖下熄灭,变成了一尊尊姿态扭曲的冰雕!连血池中央那根青铜柱的下半部分和束缚季云深的锁链,都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霜!

整个溶洞的温度骤降到绝对零度以下!刺骨的寒风呼啸着卷过,带着冰晶碎裂的清脆声响。

那诡异的、叠加的童声哼唱,被彻底掐断!

血池的沸腾停止了!

季云深皮肤下疯狂蠕动的蛊虫,在极寒中瞬间僵首、冻结!

“呃…”季云深身体猛地一僵,覆盖着青铜色的痛苦眼眸中,那疯狂和混沌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源自同根同源的极致冰寒冲击得散开了一丝!一丝极其微弱、属于季云深本人的、茫然又痛苦的眼神,艰难地透过青铜色的覆盖,投射出来,正好对上阿璃那双充满担忧和期待的琉璃瞳。

“二…舅舅?”阿璃试探着,小声地叫了一声。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带着金属摩擦般质感的声音,从溶洞上方最高的那根钟乳石上传来,打破了死寂:

“真是…令人惊喜的意外收获。”

阿璃猛地抬头!

只见一个穿着复古傩戏长袍、脸上覆盖着狰狞青铜傩面的身影,正静静地站在钟乳石顶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方被冰封的血池、冻僵的歌者、挣扎的季云深,以及…抱着小胳膊,努力做出凶巴巴表情,但明显有点被对方气势吓到、尾巴尖都在抖的小阿璃。

傩面之下,两点猩红的光芒锁定在阿璃身上,如同发现了稀世珍宝。

“不仅带来了‘钥匙’(妈妹),还主动送上了最完美的‘容器’(阿璃)…季云裳,你的女儿们,比你想象中…更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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