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洛依随着引路太监踏入“思水轩”,朱漆剥落的门匾勉强辨出 “思水” 二字,檐角铜铃在风里晃荡,声音稀落得可怜。她望着西周荒草丛生的小径,廊下蛛网横斜,心猛地往下沉—— 这地方偏僻得像是被宫廷遗忘的角落,连洒扫的痕迹都寻不着。
玉儿在旁低叹:“娘娘,这…… 怎如此荒凉?” 安洛依攥紧帕子,指甲掐进掌心,强压下酸涩:“帝王心思难测,给了妃位,却把人扔到这冷僻处。分明是借着‘思水’的由头,暗里晾着我,向摄政王、向满朝昭示,云国来的和亲公主,没那么受宠。”
“没事,清净些挺好。”安洛依勉强弯了弯唇,转身问引路太监:“皇上可有给我安排宫人?”
太监忙低头:“有的,应当在来的路上了。”
话音刚落,思水轩门口晃进几个宫人。一人抻着脖子张望,小声嘟囔:“这就是新入宫的安妃娘娘寝宫?怎这般……” 话没说完,
旁边人忙扯他袖子:“嘘!不要命啦!听说……”
“听说是云国来和亲的。”
“咱命苦哟,要在这冷僻地伺候。”
“就是!看这架势,这位主子怕是难有恩宠。”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声音虽压得低,字字却扎进安洛依耳里。
玉儿气得柳眉倒竖:“娘娘!这些狗奴才,怎敢这般看不起您!” 安洛依扶额轻叹:“他们说得没错,换谁看这荒僻处,都会这么想……” 她望着宫人们或怨或不屑的背影,攥紧了帕子——这思水轩的冷清,连下人都瞧得明白,往后在这宫里,要挣出体面,怕是难如登天。
“各位既己到了,便先收拾收拾吧!”安洛依望着满是灰尘蛛网的思水轩,无奈苦笑。既来之则安之,她可是来自21世纪的人,想让这地方焕发生机,并非难事。
她利落指挥宫人清扫:“这边廊下积灰厚,多泼些水;窗棂上的蛛网,仔细扫干净。” 又差人去领装潢器具,自己则琢磨着如何改造。忽而灵光一闪,取来笔墨,用现代创意字体写下 “思水轩” 三字。笔锋灵动,字形别致,宫人围拢过来,瞧着这从未见过的字体,纷纷称奇:“娘娘这字,看着新鲜又好看,像活过来似的!”
安洛依笑着将字幅挂上,旧门匾瞬间添了生气。她望着逐渐整洁的轩院,心想:在这古代宫廷,凭现代巧思,定能把这冷僻处,变成独一份的温馨小筑 。
安洛依改造思水轩的举动,很快经宫人、暗探之口,传到摄政王与元明帝耳中。
摄政王端坐于书房,指尖轻叩茶盏,听着暗卫回禀,茶烟袅袅间,眸中浮起兴味:“这云国长公主,倒有趣得紧。” 想起云国密报里 “克生生母,谨小慎微,屡遭欺凌” 的描述,他哂笑,“密报有误啊,瞧她把冷僻轩院改得鲜活,心性哪是任人拿捏的模样,倒像把宫墙当玩闹场的…… 有意思。” 说罢,茶盏轻晃,茶水漾出细碎波纹,似他心里,也泛起探究的涟漪。
元明帝在御书房批阅奏章,听着小太监绘声绘色讲安洛依指挥宫人、写新奇门匾的事儿,忽而搁笔,唇角扬起淡笑:“不哭不闹,还能把荒处盘活,心性确实难得。”
思水轩经安洛依半月的折腾,彻底变了模样。假山依着现代园林巧思堆叠,藤椅摆在廊下通风处,引活水成蜿蜒小溪,还在院角架了秋千。寝殿里,她按照21世纪的审美,调整帷幔层次、布置简约案几,连烛台都换了别致样式。
安洛依擦了擦额头汗,望着这满是熟悉感的院子笑:“虽说在这住不了一辈子,几个月也得舒心。” 她伸手晃了晃秋千绳,藤椅轻晃,小溪流水叮咚,满院生机,把宫廷的压抑都冲散了几分—— 管它帝王权谋、摄政威慑,先把日子过成自己喜欢的模样,才不算白穿越这一遭 。
安洛依望着焕然一新的思水轩,看着宫人们疲惫却带笑的脸,想着得给大家点奖励。她一拍脑袋,想起现代的奶茶,心说这在宫里准是新鲜玩意儿。
说干就干,她翻出库房里的茶叶、鲜奶,找了口干净的小锅。先把茶叶焙出香气,倒入鲜奶慢慢熬煮,不多时,奶香茶香缠在一起,在小厨房里打转。宫人们好奇张望,安洛依笑着招呼:“都来尝尝!”
第一锅奶茶端出来,宫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心翼翼尝了一口,瞬间眼睛发亮。玉儿惊喜地喊:“娘娘,这是什么呀,又香又滑!” 安洛依眨眨眼:“这叫奶茶,在我家乡常见,你们喜欢就好。”
消息传得比风还快,今儿个思水轩的小太监给御膳房送菜,顺口提了句 “安妃娘娘做的奶茶,那滋味赛过琼浆” ;明儿个扫落叶的宫女和翊坤宫的姐妹唠嗑,也说 “思水轩有个叫奶茶的稀罕物,安妃亲手煮的” 。没几天,整个皇宫都知道,云国来的安妃,会做一种叫 “奶茶” 的新奇饮品,连御花园浇花的老太监,都偷偷打听:“听说那奶茶,真有那么好喝?” 安洛依看着这热闹劲儿,暗自偷笑,现代小玩意,在古代还挺吃香,这也算给思水轩攒攒人气,省得总被当成冷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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